裴旻並不奇怪李林甫會說這番的話。
現在他跟自己不說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卻也是利益與共,自己一但受困倒台,李林甫也就一無所有了。
為了自己的利益,李林甫理所當然的會極力勸阻。
李林甫如此勸說其實還有一個緣由,一股野望。
李林甫此次回到長安,為裴旻擺平了王鉷的同時,也接觸到了唐王朝的廟堂環境,了解了朝局動向。
李林甫發現唐王朝遠沒有外表那麼光鮮,李隆基也無法真正的與李世民相提並論。固然他們的功績相仿,但李隆基有太多太多性格上的弊端。
尤其是王鉷的胡鬨,加上此次花鳥使的恣意妄為,唐王朝的經濟與民心深受影響。
李林甫心如明鏡就太子就那溫順如貓的性格,如何管理好偌大的國家?
現今唐王朝諸位節度使位於四方,他們手握重兵,麵對李隆基四方節度使自然是無異心。但天下易主,換一個無能的皇帝即位,誰能保證,四方節度使還對朝廷忠心耿耿?
那時候裴旻將會是天下最強大的節度使之一,甚有可能問鼎天下。
如若如此,那自己可就是從龍功臣。
他雖然姓李,可對於李唐王室可沒有半點的感情,一切以自己的利益為上。
袁履謙聽李林甫說這話,怒從心起,正想質問,突然心念一動,明白了李林甫的用意,帶著幾分驚恐的看著裴旻。
裴旻笑道:“此事無需多言,我早已決定親往長安。叫你們來也不是與你們商議的,而是要隻會你們。我出去長安,涼州一切由你們負責。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邊疆不能亂。絕對不能因為一些意外而導致西域丟失……”
他說著徑直離去了。
袁履謙眼中有些動容,隨即一歎。
李林甫目光呆呆的,沒有任何表情。以他的城府,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變色。
裴旻直接去了後院,將自己要再次進京的事情,告訴了裴母、嬌陳、公孫幽、以及小七、小八、裴家三郎。
對於裴旻剛剛回來不久就要入京,眾人顯然有些訝異。
裴旻避開了此行的凶險,隻是說道:“陛下似乎身體有些異樣,召我入京。也沒有什麼大事,很快就回來的。”
裴旻公務繁忙,眾人大多已經習慣。
即便小七、小八也從原來的痛哭流涕而變得懂得壓製這離彆的哀愁。
至於裴小三還不懂真正的意識,並沒有意識到麵前這個能夠讓他騎大馬,賣力逗他開心的爹爹就要離開了,隻是開心的窩在自己爹爹的懷裡,笑嘻嘻的玩著他的胡須。
裴母說道:“那旻兒何時動身?”
裴旻說道:“馬上動身,我已經讓下人裝備路上的乾糧了,也讓人去請了梨老了。”
劉神威就在長安,李隆基的了重病,想必也會請他。而今卻傳來噩耗,便是讓梨老去,也未必能取得效果,但他此刻能做的,隻能是儘人事,看天意了。
在離去的時候,裴旻拉著公孫幽到了一旁,說道:“夫人,我去之後,你讓展如去知會孫周,讓他近日多多留意李林甫的動向。要是李林甫有什麼反常,或是打算離去,直接下手。”
公孫幽完全不知緣由,卻知道裴旻日常安排必有道理,也不多說,頷首應諾了。
裴旻看不透李林甫,也是因為看不透,所以決不能放他走。
裴旻並沒有等梨老,也沒有跟她一並同行,隻是領著王小白以及兩名護衛,簡簡單單的四騎就上路了。
一路風馳電掣!
李林甫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屋舍,獨自一人走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