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回到尚書省,尚書省的官員一個個都迎上來問好,喜悅之情,無以言表。
尚書省給壓製的太久了。
作為原本的三省大佬,尚書省因為權位過重,一直給各方麵壓製著。
而今裴旻得以升任尚書令,還成了輔政大臣,尚書省崛起的日子,自是指日可待。
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首相已經換人!
舊的領導圈子自然跟著換,新的輔宰班子必然是圍繞著新一屆的首相裴旻建立的。
這能夠給裴旻留個好印象,自然有機會青雲直上。
裴旻也確實在考慮組建全新的行政體係,他與李元紘沒有矛盾,但是看不上李元紘那種完全是鴿派的廟堂體係,打算重新建一個。
裴旻第一個考慮的自然是自己人。
作為自己的代言人,要是不跟自己一條心,自己這個首相還不如不當了。
裴旻最先想到的就是李林甫。
細細一想,裴旻就自我打消了,念道:“要是將他叫來,那滿朝文武,還不給他治的服服帖帖?”
裴旻不想當曹操,也不想當姚崇,一個真正合理的廟堂必須容得下反對的聲音。
一言堂確實便於行事,但是從長遠來看絕對是弊大於利的。
為什麼強勢如李世民這樣的皇帝會收著自己的殺心,不斷的納諫?
就是因為這位明君知道,人總有犯錯的時候,不可能事事都是十全十美。
在關鍵的時候,有一個反對的聲音,遠比滿屏的讚美歌頌更要有用。
忠言逆耳利於行,古人的教誨是不會錯的。
作為一個與秦始皇、漢武帝一列的皇帝,李世民的功績未必能勝過他們,但是自身放的過錯,絕對要比前兩者少。
這也於滿朝的諫官,密不可分。
裴旻絕不希望自己的主持的朝政,最後變成一個敢說真話的人都沒有的地方。
“林甫就讓他呆在涼州吧,他的手段過於剛硬,不適合現在的局麵。”
裴旻嘀咕著。
之前將李林甫叫來幫著自己對付王鉷,是因為自己遠離廟堂,而對手又涉及李隆基。
自己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夠完全掌控局麵,這才需要動用李林甫的才智。
今時不同往日。
現在他已經是當朝首相輔政大臣,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廟堂中除了皇帝、太子就數他最大。
這種情況局麵,彆說一個王鉷,就算十個王鉷也不是他對手。
叫擅於政治內鬥的李林甫,不如叫長於行政的張九齡。
何況李林甫也是一個隱患,讓他留在涼州,遠比來長安更加安全一些。
念及於此,裴旻下定了決心。
張九齡在青海湖乾了兩年,根據他的來信所述,青海道的建設已經上了軌道。
而且顏真卿經過這些年的學習,政治水平,大幅度上漲,領悟之快,讓張九齡都大為吃驚,有一種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感慨。
將青海道的事情交給顏真卿處理,也能磨煉他獨當一麵的才能。
對於顏真卿這樣的大才,必須要給他足夠的壓力,這樣才能激發他的潛能,從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