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與源乾曜一並進入門下省的大殿,送上茶水之後。
裴旻也不隱瞞自己的來意,說了要找李禕商議中央軍的事情。
源乾曜笑道:“某以讓人去請李相,裴相可稍等片刻。”
正說間李禕從屋外而入,上前見禮。
這也是首相的好處,除了皇帝、太子,誰見了他都要見禮問好。
裴旻揮了揮手,讓他在一旁入座。
源乾曜最是識趣,借口離開了。
大殿裡就剩裴旻與李禕兩人。
李禕隻覺得有些不自在,自從聽到李亨的話,他就有一種不知如何麵對裴旻的感覺。
裴旻沒有想那麼多,看著精神有些疲累的李禕,隻以為他是不適應門下省的環境,說道:“在這門下省,有些渾身不自在吧!”
李禕確實也待得難受,頷首道:“一下子未能適應……”
裴旻不難猜各種細節原因,說道:“源相是我朝擔任宰相時間最久的一位,儘管不太有存在感,但就是他這種誰也不得罪的性格,廟堂文武都願意跟其為友,無人會與之為敵。十數年下來,或許威望一般,可朋友故交遍布朝野。對你的出現,有所排斥,也在情理之中。”
李禕見裴旻都將話挑明了,也不隱瞞,苦笑道:“我也能夠理解,隻是陛下任命我為左散騎常侍,執掌門下省事務,總不能不理會吧?說實話,某還是很羨慕裴相的,這才不足數月,已經控住了廟堂局麵,進入了狀態。”
要不是李亨的那些話,他早就登門請教了。
裴旻搖頭道:“這就是郡王太耿直了,在三省創立之初,確實涇渭分明,分工確立。但是三省分權,不可避免的造成相互牽製、效率低下等弊端。到了現在三省合署議事、辦公,三省職能逐漸趨向混同合一,沒有那麼多講究。你沒有必要揪著門下省事務不放,說實話,某覺得門下省的瑣事並不適合郡王,不去過問也可避免了正麵衝突。等郡王乾出了成績,門下省的官員自然就會接受你的。待源相告老之日,郡王自然理所當然的順勢而上。”
李禕又想到了李亨的話,心底有些疑乎,一瞬間覺得裴旻有些不懷好意,有一種給之下套的感覺,當即不動聲色的道:“那在下也不能什麼也不乾吧?”
“當然!”裴旻沒有想那麼多,對於李禕他沒有任何的戒心,說道:“今日某來找郡王,就是有一份美差給郡王的。中央禁軍的情況郡王可了解?就算不了解,郡王也是知兵之人,肉眼都能看出來中央禁軍的熊樣。不知郡王看不看得過眼,反正我是看不過意,得好好治治。北衙禁軍不歸我們管,暫時顧不上,日後再說。但是南衙十二衛禁軍,卻在你我等宰相之手,就拿他們開刀。”
李禕驚愕了半響,才道:“郡王這是讓在下負責南衙禁軍的整治?”
“是啊!”裴旻毫不猶豫的說道:“此事我一人定下了,不打算在政事堂商議。這兵事方麵,與其聽文人嚼碎各種問題,不如我獨斷專行。不是某小覷他們,就算讓他們商議上一年,還不如我一個靈機想出來的主意高明呢。”
李禕深有體會的笑了起來,曆史上不是沒有精於兵事的文臣,但是紙上談兵的絕對是多數。
裴旻繼續說道:“本來此事我打算在處理好遼東的事情之後自己乾的,郡王來的正是時候,你的軍事乾略並不遜於在下,由你來負責我也能夠放心,可以將心思放在東北的亂局上。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