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將關鍵細說。
李琰卻聽得莫名其妙,說道:“這張節度受傷,由其子代為處理軍務,這不是很正常的嘛?”
裴旻呆了呆,說道:“殿下,節度使權勢過重,更要注意細節問題。依照規矩,張節度意外受傷,他因第一時間上疏表明情況,然後舉薦自己的親信,這才符合規矩。張節度隱瞞自己受傷,擅自將節度使的重權交給自己的義子,此舉本就是蔑視朝廷法度。而且之前的黑水大捷,現在看來也有很嚴重的問題。主帥重傷,無法處理軍務,在兵部的記錄居然是大勝,這其中定有貓膩。”
聽裴旻如此細細的說明,李琰才有些聽懂了,很直白的說道:“那姑夫打算怎麼處理?此事尤為嚴重,孤初次監國,不足以應對,全聽姑夫的吧!”
裴旻再次呆了呆,不說話了,與他說起了一些廟堂事情。
李琰的才略,實在是平庸。
對於諸多事物,不能全部理解。
但裴旻發現在自己麵前,李琰有些唯唯應諾,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一點也不會還嘴詢問,哪怕聽到不懂的,也不在乎。
裴旻有些尷尬,索性彙報了一切之後,直接告辭了。
李琰看都不看裴旻留下來的文件,哼著小曲兒,去東宮後院找自己的愛妾玩了。
裴旻想著李琰的表現,也是大感頭疼。
李琰在行政上的天賦已經不能說是平庸了,甚至有些愚笨,讓他忍不住嘀咕:“不會是一個付不起的阿鬥吧!”
裴旻心底念叨著:李亨這個天坑還真是無孔不入,要不是自己今日意外與之碰上,還不知道他居然混到了李琰的身旁。
“必須給太子找一個靠譜的導師,不能再給李亨機會。”
李亨最大的優勢就是皇子,裴旻在沒有足夠的理由證據之前,動他不得。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防止這條討厭的貓兒偷腥。
裴旻突然想到了一人,韓休。
君瘦國肥的韓休不但在曆史上大留其名,還得宋璟這樣的好人物舉薦,才能品性自不用說,以他來指點李琰政務,既可以將李亨拒之於外,又可以讓李琰真正學到些東西,以免他真的更阿鬥一樣,扶不起來。
這一回到尚書省,裴旻就上疏舉薦韓休為太子洗馬,負責協助東宮太子處理政事。
以他現在的地位權勢,他下達的命令,幾乎不亞於聖旨,中書省、門下省這兩個部門收到他的上疏,幾乎都會在第一時間蓋上自己的相印,讓任命第一時間傳達出去。
對於東北之事,裴旻谘詢了宋璟的意見。
這位老謀深算的名相,第一時間給出了一個,高明的意見。
“裴相是不打算正麵撕破臉吧?”
“當然!”裴旻回答的毫不遲疑,說道:“我打了十年的仗,刀對的都是外族,不到萬不得已,我不願意對國人動手。東北數萬大軍皆是我大唐同胞,更有我的家鄉父老。能避免內戰,自然儘量避免。”
宋璟說道:“那就召請張守珪入朝吧!以陛下的名義……”
裴旻聽了眼睛一亮。
宋璟繼續道:“張守珪若無異心,自然會來。要是不敢來,以必定會意生病為借口。皆是亦可安排能人輔助張守珪處理軍務,分其手中權力。要是張守珪不來,又不配合朝廷的安排,那隻能做好一戰的準備了。長痛不如短痛,割去腐肉,固然極傷,可想要痊愈,必須忍痛。”
裴旻頷首,表示明白,將遼東的諸多證據整理了。
裴旻往宮內走去。
正好有些時日沒有去探望李隆基了,也想了解了解他的情況。
到了後宮,裴旻人讓去通報高力士,自己在宮外等著。
這後宮宮門離李隆基的寢宮有一段距離,最快也需要一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