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無彈窗 “會不會她們已經回去了?”裴旻在與公孫幽夜談的時候,聽對方提起過此次遠來薊城的目的,她們是受人所托,送一個女的來這裡投奔他叔叔的。她們兩個均是孤兒,在這裡並沒有親人,任務完成回鄉理所當然。這行囊什麼的都收拾乾淨了,回鄉的可能更大一些。以她們姐妹的劍術武技,裴旻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人能夠毫無征兆的讓她們消失。
吳軒沉吟道:“店掌櫃最初也是這麼想的,她們姐妹並未退房,但押金足夠交付她們的吃住用度還有剩餘,沒打算聲張。隻是沒過多久,有一批人找上門來,逼問公孫姐妹的去向。店掌櫃覺得不對勁,這才跟我提了一遍,還算不上報官。今早我特地去四門調查了是否有她們姐妹的出城記錄,姐姐公孫幽前段時間連續五六日都是早上出城晚邊歸來。直到前天晚上入城,再也沒有了消息。四門並沒有任何她們出城的記錄。離奚族入侵退兵不過一月餘,大都督近日也在清理李五義的餘黨,嚴禁的指示非但沒有撤除,反而有所加重。公孫姐妹想要不露痕跡的離城,不太可能。”
這個時候的失蹤製度與後世有點相像,都在失蹤了一定時間才會立案入手調查,公孫姐妹失蹤的時間並不足以立案,但這個時候的地方官卻遠比後世的敬業。一個好的地方官,甚至會給百姓叫為父母官,如父如母,可見如此。
三英客棧的店掌櫃與吳軒是老鄰居,店掌櫃隻是跟吳軒提了提這事,吳軒作為地方縣尉,已經展開調查了。
裴旻沉吟道:“姐姐公孫幽十餘日前,我與她在客棧分彆後就再也沒有聯係了,妹妹公孫曦也差不多,前幾日她找我切磋,我們以武會友比試了番,也斷了來往。到底去向何處,我不太清楚。”他眉頭微鎖,不論是公孫幽的溫婉睿智還是公孫曦的熱情單純都給他不錯的印象,想著她們可能發生什麼意外,心底就有些不舒服。
吳軒見裴旻這模樣,也知問不出什麼來,他手中關於公孫姐妹的信息太少了,隻知道姐姐一條到晚的出城,妹妹一天到晚的找人切磋打架,其他的一概不知,根本無從去查。唯一能夠用上的消息唯有:裴旻與公孫幽開心的暢談了大半夜。裴旻這裡一點線索也沒有,他真不知該從哪裡入手了。
“對了!”裴旻突然想到一事,道:“公孫姐妹他們曾經得罪過蔣博,或許此事跟蔣博有關?”
吳軒麵色微變,望了張超一眼。
張超聽到這個名字表情也是一僵。
蔣博走私商的身份幾乎人所共知,張超作為正統的地方官員反對走私這種無良無視法紀的經商方式,多次想調查,最後都給上麵壓下來了,到現在為止他甚至不知道誰在保蔣博。也隻有一個解釋,蔣博背後的人權力不是一般的大,大的他都勾不著。蔣博個人也是知趣,他崛起的這五六年裡並沒有什麼劣跡,也沒有依仗後台胡作非為,張超便放任為之了。
張超看懂了吳軒的意思,沉吟道:“不要正麵與蔣博起衝突,派人監視他,你親自上門調查,給他施壓。若此事與他有關,也能束縛他們手腳,防止他們亂來……照本官估計公孫姐妹目前應該發現了危險自己躲藏起來,而非落入某些人的手中。沒有任何證據,本官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他後麵的那段話,明顯是對裴旻說的!
裴旻讚同張超的判斷,聯係起了昨夜的經過,忽道:“兩位大人,你們說昨晚的事情,會不會跟公孫姐妹有關?公孫姐妹在幽州無親無故,唯一在明處與她們接觸的人除了那個她們護送的姑娘也隻有我一人。有人想對付她們,她們卻先一步察覺跑了。對方懷疑我將她們藏了起來,因此潛入袁府逐個房間檢查,連上鎖的房間都不放過。他們是為找人而來,隻是想確認房間裡是否藏著人,對於錢物什麼的根本不在意,也不存在丟失什麼東西。”
吳軒沉聲道:“卻有道理,袁府有賊人闖入,不為求財不為求物,我擔任縣尉多年,也未遇到這等怪事。聯係上下,一切解釋的通。”
張超雙掌一合,啪的一聲道:“肉到了狼嘴裡,想要讓他們吐出來不容易。這肥肉沒入嘴,逼迫他們放棄,卻容易的多。小吳,你立刻去找蔣博,讓他明白我們的態度。讓他知道,他上邊有人,我奈何不得他。但是他也彆想在我治下胡作非為,枉顧法紀。”
吳軒領命而去。
裴旻對張超作揖禮拜,以表自己的尊敬:張超確實是一個值得敬重的好官,人不可貌相,古人誠不欺我也。
張超搖著肥厚的手掌,讓裴旻不必多禮。
裴旻離開府衙,腦中依舊想著公孫姐妹的事情,蔣博那邊已由張超、吳軒施壓,他一介白身,插不上手,想要真正的助她們一臂之力,唯一的法子隻有找到她們:隻是薊城是千年古城,或許比不及長安洛陽,卻也是規模恢宏的大城。要在薊城找出兩個藏起來的人,談何容易。
不對,現在薊城正在戒嚴,各街坊的裡正對於不熟悉的外來人應當特彆敏感才是。若街坊裡有一對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外人,怎可能不報官。而且公孫姐妹姿容秀麗,即便裝扮成男裝,也難以抵擋卓越風姿,想要不讓人發現的藏起來,當真不是輕易的事情。
有什麼地方,既不會有裡正管束,又能藏人住人?
在薊城可有那地方?
裴旻一路走一路思考,突然頓住了腳步,想到一個地方,還真符合條件。
想到此處,他迅速返回袁府,告訴袁履謙、顏杲卿事情已經解決,讓他們無需擔心,與他們用了晚餐,聊了會兒天。裴旻先一步回房歇息了,他在屋裡點燈看書,到了淩晨左右,聽四周靜寂無聲,悄悄的遛出了袁府,往南麵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