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無彈窗 裴旻拜彆母親,騎著愛駒小栗毛一路南下。
此番進京,參加文武會考,文考是裴旻強項,自不用說。武考卻略有不足,根據手頭上的資料,武考分為馬科,步射,技勇等項目。其中步射,技勇裴旻不虛,尤其是技勇一項,他的劍術屬於江湖搏鬥最適合單打,而戰場搏殺之術適合群戰,雙方遇上,前者不要太占便宜。至於步射,這一點裴旻也有一定的信心,儒家六藝禮、樂、射、禦、書、數。其中射指的便是射箭之術,裴旻身為儒學子弟,在射術一道也有涉獵,在他記憶中箭法還很不錯。曆史上也曾有記載,裴將軍善射,在北平為將時,曾一日射殺老虎三十一頭,猛的一匹。以他現在的射術,算不上是個神射手,可達到武舉的標準是輕而易舉的。
唯獨馬科這是硬傷,裴旻在的小栗毛之前,未曾有過騎馬的經驗,這騎術一道,正是他的弱項。
因故這一路南下,裴旻念著時間足夠,也不急著進京,改官道而走小路。挑選一些難走無人的小路練習騎術,小路行人稀少也沒有撞傷人的危險。
裴旻也在這一刻體會到了烏珠穆沁馬的強悍之處,不管道路是如何難行,不論是山道、淺談、碎石路還是泥濘路小栗毛都能如履平地。一般而言一匹馬想要保持力量,必需要吃乾草甚至還要摻雜大豆之類的營養食物。而小栗毛隻要吃野草樹葉便能維持自身奔行的體力,擁有極強的環境適應能力。
裴旻也不得不感慨,無怪蒙古騎兵的機動性如此可怕,烏珠穆沁馬絕對是當今世上最適合奔襲作戰的戰馬。
有一匹好馬的輔助,加上裴旻自身擁有足夠的靈巧,練習也分外刻苦,騎術日漸提升。
這一日裴旻饑腸轆轆的來到了解縣,一進縣中便聞得一股濃鬱的酒香,腳下不由自主的尋著酒香走去。
依照他原本的計劃,應是直接南下渡黃河先抵洛陽,在東行長安,一次性瀏覽大唐的東西兩都,
但是想法與現實往往會有一點小小的差彆,他不知不覺轉到了河東安邑。儘管他不願意承認,還是不得不麵對一個事實。在繞小路的時候走岔了路,偏離了洛陽,往關中方向靠了。索性將錯就錯,直接前往風陵渡口渡黃河直抵長安。至於洛陽,長安水路尤為發達,順黃河而下,要不了多久便能抵達,有時間再去也是一樣。
因此他來到了解縣,打算在這裡住上一晚,明日一早南渡黃河,進入關中。
尋著香味裴旻找到了一家古樸的酒肆,酒肆沒有店名,隻是高掛著杜康二字。
酒香味便是從店裡傳來的,裴旻將小栗毛交給店外攬客的小二,讓他好生照料,給上好的乾草大豆。趕路的時候累著小栗毛,這每到一個城鎮,小栗毛都將會享受一次大爺的待遇。
入得店中,店內幾乎滿員。機敏的店小二麻溜的上前,將他帶到一個空位上,抹坐席擦桌,問他要些什麼。
裴旻問道:“你這有什麼好酒?”天氣轉涼,這趕了一天的路,身子涼颼颼的,這個時候喝杯熱乎乎的酒,簡直是神仙享受。即便裴旻不好酒,卻也難敵這誘惑。
店小二毫不猶豫的道:“客官是第一次光臨小店吧,本店自開店以來,五十餘年,隻賣杜康,從未有過第二種酒。”
“行!”裴旻有些意外,笑道:“那就來一斤杜康……”說著他又點了幾個下酒果腹的菜食,讓店小二速去準備。
古人極少喝生酒,因為當時的製酒科技還做不到無菌,生酒腸胃不好的人喝了必定會拉肚子。三國時期習慣煮著喝,因此也有了煮酒論英雄一說。唐朝不太流行煮酒喝,因為煮騰的酒味道變得厲害,他們喜歡用微火慢慢的燒,燒到六七十度便可,即能殺菌也不變味,就是所謂的燒酒。
裴旻也習慣喝燒酒,慢火微微的燒著,酒香不斷的從煙霧中飄蕩出來,隻是聞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店小二先上著炭火將杜康酒放在架子上烤。
裴旻見還有些時候才能喝,環顧四周,看著店內環境:店裡熱火朝天,各種三教九流之人說著各地的新鮮事,都是正常旅客。唯有右上角的一人讓裴旻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那是一個醉鬼。這酒店裡有醉鬼,本是正常事。但是如他那般另類的酒鬼,卻不正常了。
他披頭散發就如瘋子一般,關鍵還前襟敞開袒露著胸膛,露著一身鬆弛的肥肉:現在以是十一月的天氣,在河東一代已經入冬,裴旻即便是習武之人也覺得有些涼意。此時此刻如對方這般“豪邁”的,隻他一人。
“也不怕凍著?”裴旻輕聲嘀咕。
店小二端著一盤冷菜梅子薑放在桌上,聽到了裴旻的嘀咕,搭話道:“客官是說那個酒鬼?”
裴旻點了點頭,奇道:“小二識得他?”
店小二帶著幾分厭惡的撇了撇嘴道:“不認識,隻是那位客官腦子有點不清楚,昨天晚上便在我們這小店要酒喝了。他什麼也不要,就點了酒,一個人自顧自的喝,醉了就倒在地上睡,醒了又喝。我們勸他也不聽,打烊了,也不管,折騰了一整晚,也不怕喝死了。要不是掌櫃怕他凍死,惹上人命官司,都有心將他丟出去。”
裴旻同情笑道:“遇上這樣的酒鬼,也夠辛苦的。”
“可不是!”店小二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道:“不過他的酒錢可撐不過今天了,到時候看他拿什麼來喝。”
裴旻見酒燒的到了火候,舀在碗裡一口下肚,整個人瞬間熱乎起來,正享受著那種感覺。
突然他聽到一聲大呼,又是一陣大笑,如瘋似狂。
“哈哈,有感覺了,來感覺了!”
裴旻尋聲望去,正是那個酒鬼,他手舞足蹈好似瘋了一般將自己的書簍倒個底朝天,書籍筆墨帛硯滾的一地都是。
他爬在地上一陣亂找,將帛布平攤在地,胡亂的研著磨,口中卻大叫:“筆呢,筆在哪?”
他似乎找不到筆,大急之下,竟抓起了自己的頭發,沾在了硯台裡,抓著頭發在葛布上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