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無彈窗 裴旻本還有些擔心自己不長於馬戰,在於吐蕃策騎交鋒的時候,發揮不出因有的實力。
卻不想兵無常勢,戰局變更,馬戰變成了步戰,成了他得心應手戰場。
裴旻想要真正獲得金城的控製權,以抵禦吐蕃即將到來的大軍。當務之要就是得到軍心,讓軍中將士信服。帶領他們取得勝利是其一,展現自己的武勇也是必不可少的。
身先士卒,是激勵兵士收攏人心的最佳妙法。也當仁不讓的衝在了最前頭,他的腳步輕快,與身後那群猛漢的衝鋒不同,更加瀟灑飄逸,猶若閒庭信步。可速度卻不遜於他們,步入村內,迎麵對上了一名警戒的吐蕃兵士。
他身形下曲,腳尖猛地一蹬,力量聚於秦皇劍,自下而上斜刺揮砍!正是斬虎劍法中的第六式:縱身撩劍斬虎腹。
斬虎劍法威力過大,對於自身氣力的消耗也是巨大,本不適合在戰場使用,可裴旻存著立威激勵士氣之心,一照麵施展了出來。
剛猛霸道的劍招配合無堅不摧的秦皇劍,寒光乍起如貫日白虹。
吐蕃兵士哪裡見過此等劍法,本能的以刀格擋,還未反應過來,忽然覺得下半身劇痛,低頭一瞧,戰刀已經剩下半截刀柄,自己的身子從下腰至右上肩,竟然錯位,給斬成了兩截……劍招太快太猛,秦皇劍又過於鋒利,以至於透體而過,一時間都不曾分離。
“殺!”
裴旻一劍擊殺擋在麵前的敵人,絲毫不作留念,高吼一聲,衝進了縣城。吐蕃兵卒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怕熱,此刻他們大多刺著身子,衣甲都顧不得穿,慌裡慌張的從屋舍裡跑出來戰鬥,哪有什麼建製可言。
手中的秦皇劍化成了一團團一道道的電光,立了威的他,已將斬虎劍法舍棄,手中施展的是最簡單直接的殺招。但即便是最簡單的殺招,在他手上依舊有著莫大威力,尋常兵卒在他手上,幾乎無招架之力,衝到哪裡,哪裡就留下一片死屍。
回望戰場,敵我雙方的戰鬥在縣裡的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小巷裡展開。
吐蕃兵卒日夜奔襲,體力嚴重不足,又受到奇襲。縱然再如何驍勇,實力在這一刻也大打折扣。何況吐蕃先鋒騎擅於馬戰,策馬衝殺。步戰武技,稀鬆平常,對上養精蓄銳的唐兵,對上死亡線上討生活的雇傭兵,勝負顯而易見。
在這街巷的亂戰之中根本無需什麼陣法兵法,在生龍活虎的唐軍的猛衝狠殺下,短短不過幾刻的工夫,遍地堆積得都是吐蕃人的死屍。戰場上街巷裡衝來殺去的,儘是紅著眼睛隻顧揮刀砍殺的唐軍。
尤其是那些雇傭兵,這種街巷戰最適合他們的發揮。他們三三兩兩的遊走街巷,手中兵刃肆意的收割著吐蕃人的屍體,殺敵技巧極為嫻熟,都有著相當不凡的武術根基。四百唐兵表現的也是不俗,固然戰技比不上雇傭兵紮實,但隴右秦地民風向來彪悍,毫不遜色裴旻的老家燕趙之地,功底猶在,手上開了葷,紅了眼,也跟著嗷嗷叫的四處找吐蕃兵來殺。
裴旻大感欣慰,誰說唐兵弱了,隻是缺乏前景,兵卒不願意從軍,對於訓練敷衍了事,這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麵。隻要兵製改革落實到位,給他們希望,經過一番訓練,輔以戰陣練習,絕對不會比雇傭兵遜色。
正在這時,身側狂風驟起,一股勁風奔他後腦而來!
裴旻本能的反手揮劍一蕩,鋼鐵相交,當的一聲。這還沒等他進招,古怪的勁風竟然再次襲來,威力更是巨大。
裴旻這才發現對方的兵器竟是罕見的流星飛錘,正是因為這奇門兵器的特性。巨大的飛錘沒有因他的回擊而退卻,反而借著他的力量,在空中畫了個圈,再次飛砸他右腦……
這一下若是砸中,腦袋都要爆裂開來。
裴旻不再硬剛這力量古怪的飛錘,身子後仰秦皇劍自下而上,搭在飛錘的鐵鏈處,飛錘不可避免的繞著秦皇劍打了一個死結……
兩人一人握著手鏈,一人持著劍柄,相互對視著。
裴旻也看清楚了來人,他身高大約六尺,四方臉膛,濃眉大眼,是個相貌堂堂的男子漢。隻是此時滿身滿臉都是血汙,刺著身子,僅穿了一條濕漉漉的褲衩,正是先前在七裡河縣外瞧見的吐蕃將領。
唐兵襲來的太過突然,闊竭勒猝不及防之下衣甲都顧不得穿,取了兵器指揮迎敵。但是潰局在他們進入縣內休息的那一刻起,已經決定。奇差一招的他們,幾乎是不可能挽回敗局的。闊竭勒打仗向來以凶悍著稱,擅打硬戰苦戰。隻在乎輸贏,不在乎傷亡,心中更沒有退卻一說。憑借這股頑強凶悍,多次逆轉戰局,反敗為勝。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隻要能夠斬殺敵首,便能敗中求勝。
闊竭勒遊走戰場,找到了裴旻,藏身附近,見裴旻在觀察戰局,頓覺天助,以流星飛錘暗中偷襲,本以為萬無一失,卻不想對方竟然從容避過了。
闊竭勒全神戒備,喝問道:“閣下是誰?”他的流星飛錘稱得上是一門絕技,這種繩索類武器攻擊方向和節奏最最難以預測,威力非同凡響。在偷襲的情況下,對方還能閃避的如此從容,實在了不得。
裴旻仰天大笑,厲聲道:“你侵我大唐疆土,殺我大唐百姓。在我大唐的疆域,問我是誰,誰給你的勇氣資格!要問,找閻王問去!”他右手猛地向後一拉,似乎要與闊竭勒比膂力。
闊竭勒猙獰一笑,手上用勁,比力氣,他可不虛!
裴旻卻趁勢一絞,扣在秦皇劍上的鐵鏈竟然全數斷裂。
闊竭勒用力過猛,身子向後仰了過去。
裴旻一劍抽擊在流星飛錘上,飛錘如炮彈一樣,砸在了闊竭勒的腦門,鮮血泉水一般從口鼻中流出,橫死當場!
想著電視裡的情形,裴旻上前一劍割下來闊竭勒的頭顱,高舉著喝道:“敵將,授首!”
頓時整個七裡河縣響起一片熱烈歡呼!
裴旻再次環顧戰局,此時大局已定漫山遍野都是潰逃的吐蕃兵。
吐蕃兵卒早就陷入敗局,全靠自身勇悍憋著一口氣強撐著。
如今主將授首,哪裡還有再戰的勇氣,紛紛往四處逃竄。
麵對這些殘兵敗卒,裴旻深知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並未留情,將闊竭勒的頭顱棄在一旁,毫不猶豫的下令窮追不舍,斬儘殺絕。指揮著兵卒繼續衝殺,務必最大限度的殺傷敵軍。
不論是在強悍的兵士,隻要陷入潰敗之局,潰敗的一方大部分缺乏主心骨的兵卒,皆如羔羊一般,任意宰殺。
這時他意外發現七裡河畔竟有一小股吐蕃兵卒負隅頑抗,一個較為年輕的吐蕃番將收攏了一小股吐蕃潰兵兵卒,揮著一柄刃紅似血的長刀,咆哮著呼喝著,手中紅光閃爍宛如一條血蛇在他周身旋轉盤繞,眨眼之間兩名衝上前去迎戰的唐兵兵士給他砍成了兩段。
裴旻聽不清吐蕃番將說的是什麼,卻也猜出了他的意圖。吐蕃先鋒騎入縣歇息時,將馬匹放養七裡河畔由它們吃草喝水。
番將護著河畔,顯然是見敗局已定,招呼兵卒奪馬而逃。
裴旻毫不猶豫,正準備上前。
卻見一名紅袍雇傭兵衝了上去,他左手持著一麵倒三角的鋼盾,右手轉著一把三尺劍。舉盾藏身,向那番將猛撞過去。
有兩個吐蕃士卒橫插過來迎戰,卻吃他盾牌一撞,兩人俱是口吐鮮血飛了出去。
裴旻不由頓住了腳步,那紅袍雇傭兵將勁力聚於鋼盾,與他的斬虎劍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這傭兵中,還有如此人物?
番將似乎也知來人厲害,身形右撤意圖避開這一衝撞。紅袍雇傭兵出人意料的將手中的鋼盾甩了出去,那番將似乎完全沒料到他這一招,舉刀格擋,空門也在這時露了出來。紅袍雇傭兵右手長劍疾刺,從那番將小腹護甲的縫隙向上直捅,整條刀刃都沒了進去!
紅袍雇傭兵嗥聲如狼,凶悍的將血淋淋的長劍,硬生生的抽了出來。
番將正是千夫長那脫脫,這支先鋒騎的二號人物……他這一死,吐蕃完全失去了反抗的餘地。
清繳了七裡河縣周邊三裡的所有吐蕃兵,裴旻放棄了追擊的意思。餘下的殘兵敗卒已經跑遠,為了他們花費時間精力追擊,很不值當。於是傳令清掃了戰場,將所有可用可修的兵器衣甲弓箭箭矢馬匹通通收集,清點戰果。
此役三千吐蕃先鋒騎折損兩千一百八十六人,繳獲了五千多匹戰馬,戰果遠遠地出乎裴旻的意料。唐軍也陣亡了一百三十餘人,雖然傷亡比完全可以接受,但看著那方剛還並肩而戰的同胞,裴旻心底依舊有些堵。
“裴中丞,這一地的屍體怎麼辦?”楊雲現在對裴旻是心服口服,恭敬的上前詢問。
裴旻想都不想,直接道:“將所有吐蕃屍骸搬於官道上,堆成京觀,就地焚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