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無彈窗 後世有言隋唐勇將,首推秦瓊、尉遲敬德。
在各種演義中,秦瓊、尉遲敬德的武藝排不進前二十,什麼四猛四傑大八錘,幾乎每一個都在兩人之上,直到最後厲害的都死光了,才輪到他們稱雄。實際上秦瓊、尉遲敬德的武藝,在正史中是數一數二的。
秦瓊多次單槍匹馬,殺入萬軍中取敵首級,而尉遲恭勇冠三軍,奪槊陷陣,無人能比。
隻是他們的子孫並未繼承先人的武勇,籍籍無名。
尉遲恭的孫子尉遲循儼昔年在薛仁貴的帳下效力,因家族後繼無人,不忍尉遲恭的槊法失傳,教會了薛仁貴。薛仁貴將可用的絕招妙招,融入自己的薛家戟法,同時將尉遲恭的槊法繪製成秘笈,若遇到可傳之人,便傳授給他。
李翼德的丈八蛇矛與馬槊有異曲同工之妙,薛訥見他忠勇可靠,又身負神力,便將尉遲恭的槊法傾囊傳授。
李翼德此刻舞動著丈八蛇矛,切入敵叢,大有昔年尉遲恭奪槊陷陣的風采,那丈八蛇矛揮動起來,周邊竟隱隱形成一個真空地帶,但凡進入他攻擊範圍之內,幾乎活不過三秒。
霸道的招法,配合丈八蛇矛的霸氣,有著石破驚天的威力,一口氣將吐蕃的八百騎兵殺了一個對穿。
直到前麵空無一人,他突然才發現自己衝殺得太快了,竟將自己的兵卒都拉在後邊。
李翼德瞪了瞪眼珠子,調轉著馬頭,向後殺了過去,丈八蛇矛左揮右斬,如披瓜斬菜一般,幾個吐蕃兵拿著隻剩下半截的兵器慘叫著掉下馬去。
他一個人竟與自己的騎兵來了一個前後夾擊:原本主將一個照麵便給敵將討死,已經大傷士氣。再受此夾擊,毫無取勝希望,亂作一團,膽小的直接撥馬便逃,膽大的也隻是負隅頑抗而已。
殺敗了吐蕃騎兵,李翼德突入了吐蕃的營地。
李翼德並非是真正的張翼德,張翼德是世之名將,前期因吃脾氣的虧,表現的並不怎麼樣,但後來吸取了教訓,義釋嚴顏,打的五子良將中的張郃抱頭鼠竄,可見本領。
不過李翼德有他的好處,他知道自己不懂變通,玩不來計謀戰術,所以異常聽話,讓他乾什麼,就乾什麼。
裴旻給他兩個任務,第一個就是殺,一個不留,不管老弱婦孺。
李翼德身在北地幽州,雖與吐蕃無大仇怨,但是也處於飽受異族襲擾的地方,對於異族深痛欲絕,下起手來毫無仁慈之念,將營中來不及跑的老幼殺的乾淨。
那些四散逃跑的,李翼德也不去追擊,直接率兵趕往羊圈。看著一個個與牛羊住牲口在一起的人,李翼德突然覺得自己先前一矛捅死吐蕃首領,太過便宜他了。
裴旻給他的第二個任務就是招降牧奴,讓牧奴將所有牛羊都趕往洮州去。
“所有人聽好了,我乃洮州刺史裴旻麾下的校尉李翼德,奉刺史大人的命令特來解救你們!現在聽我吩咐,你們將所有牛羊馬都聚集起來,就當平時放牧一樣,往洮州方向驅趕!”李翼德的聲音猶若洪鐘,傳遍了牲口圈。
驚駭的匍伏在地的牧奴們絕大部分都是漢人,聞言喜極而泣,相擁再一起,高聲呼喊著。個彆他國牧奴也為能夠逃脫劫難而高興,不住對著李翼德磕頭叩拜。
李翼德高聲道:“都彆拜了,老子就是個校尉,怕折壽呢。都起來,將所有牛羊馬都趕向洮州。醜話說在前頭,彆給我耍花樣,俺老李是來救你們的,彆逼得我殺你們。”
他聲音方落,一個個的牧奴紛紛起身,找來自己的長鞭,熟練的驅趕著牛羊馬往洮州行去。
看著成群結隊的牛羊,李翼德忍不住咧嘴直笑,這一次收獲當真不小。
裴旻押著瑪爾巴步入了河曲地界,沿著洮水一直西行,來到了廣恩鎮。
廣恩鎮是位於洮水下遊的一個名不經傳的小鎮,後周置廣恩縣,並置廣恩郡。到了隋朝初年,郡廢,縣屬洮州。仁壽初年,改縣為洮河。大業初,又改洮陽。到了大唐武德年間縣廢,置廣恩鎮,來來回回,換了好多名字。
楊矩為吐蕃收買,將河西九曲地送給吐蕃,鎮中的百姓早已遷移至洮州,此地也成為空無一人的廢鎮。
荒廢了七八年的小鎮,一片死寂。
家家戶戶依稀可見牆櫃雜亂倒地,一副走的匆忙的樣子。
“你覺得這裡如何?”裴旻笑著看著瑪爾巴一眼,左右有看著鎮裡的情形,滿意的點了點頭,最合他心意的是廣恩鎮因為是邊境小鎮,為了抵禦不時來襲的異族兵,還保留著一些破敗的防禦工事,修葺好直接可用。
瑪爾巴不解道:“什麼如何?”
裴旻笑道:“我神策軍的營地啊!彆告訴我,你不知道,我神武軍還沒有建造軍營。這裡就是我選擇的軍營,我神武軍的立足之處!”
瑪爾巴負責洮州的侵略襲擾,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廣恩鎮的戰略意義,聽裴旻這話失聲大叫:“怎麼可以,河西九曲是我吐蕃的地盤,你在我吐蕃境內建造軍……啊!”
他話還未說完,裴旻的馬鞭已經當頭劈下,連揮了六鞭,打的瑪爾巴抱頭縮在地上,方才收手不打,冷笑道:“你再說說?楊矩已經誅服,你們用卑劣的手段,從我大唐這裡奪去河西九曲地便罷了。現在兩國交鋒,憑什麼我不能收複失地,不怕實話告訴你。河西九曲地,早晚我要奪回來!”
他布置的大戰略,到這裡算是告一段落,最後的結尾還得看以後,待時機!
瑪爾巴嘶啞咧嘴的怨恨道:“你這是異想天開!你以為偉大的讚普會放任你們占據廣恩鎮?要不了幾日,得到消息的萬夫長,定會率大軍前來。就憑廣恩鎮的防禦,要不了幾天,你神策軍就會為我吐蕃大軍踏平!”
“那就等著瞧!”裴旻說著,用馬鞭抽了抽瑪爾巴,道:“你看,那是什麼?”
瑪爾巴順著裴旻所指的地方看去,隻見洮水上遊飄來無數黑影,那一個個熟悉的黑影,與他而言,記憶猶新,就是這些黑影吃了他的兩千勇士!
瑪爾巴沒有說話,裴旻也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那漂流下來的影子,嘴角微微翹起,飛揚自信的笑容掛在那張俊俏的臉上。
隨著黑影越來越近,瑪爾巴漸漸覺得那些黑影有些反常!
不對!
瑪爾巴瞪圓了眼睛,張了張嘴,驚駭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一個個漂流下來的竹筏運送的不是人,而是木材、石材,是修葺城牆營寨的材料!
怎麼可能?
瑪爾巴剛剛說裴旻異想天開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廣恩鎮的戰略意義非常巨大,但這裡有一個致命弱點,位於一望無垠的河曲草原,周邊隻有一座西傾山可以獲取木材石材,還在廣恩鎮西南方的五十裡外開。這運送石材木材一個來回都要大半天,沒有五六萬的人力,想要將廣恩鎮建造成軍寨,簡直異想天開,他們吐蕃是不會坐視不理的。隻要消息傳開,不要日,位於河曲草原北方的兵卒,必將南下支援。以裴旻手中的六千神策軍,幾無勝算。
瑪爾巴不是好心提醒裴旻,而是想勸說裴旻放棄這個打算:對於裴旻,他打心底的發怵,擔心他真有本事在廣恩鎮站穩腳跟。
果然!
他擔心的事情出現了,裴旻竟然借助水流,直接將修葺軍寨所需的木材石料從洮州搬運到廣恩鎮。
這份心思,這份智計,委實可怕!
裴旻押著瑪爾巴到了河畔,瑪爾巴看著神策兵卒搬運著各種各樣的木材石材,那一根根木頭,那一塊塊石材都是修鋸打磨好的,直接可以用到實處。
怎麼可能?
瑪爾巴腦海裡再次出現這四個字!
“你是怎麼做到的?”瑪爾巴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沙啞了,心底充滿了對吐蕃未來的擔憂。
裴旻就喜歡看瑪爾巴這種近乎絕望的表情,他那小小的虛榮心,為此得到了強烈的滿足,笑道:“你不知道有一個詞叫偷工減料嘛?”
在規劃洮州城的時候,他動員百姓為遷至臨潭縣、美相縣的百姓建造屋舍,那一堆堆木料石材都是經過加工的。裴旻作為總負責人,今天貪汙一點木料,明天偷取一點石材。半年下來,他不知貪墨了多少木料石材,為得就是今日。
值得一說的是兵卒所用的木筏,也是那個時候以勘測洮水為由,安排百姓製作的。
裴旻知道吐蕃喜歡收買流氓地痞,他這瞞天過海的手法,直接讓瑪爾巴這個針對洮州軍事掠奪的總指揮處在懵逼狀態。即便裴旻如此解釋,他依舊不甚明白!
瑪爾巴突然瞪圓了眼睛,看著十數名神策軍兵士合力抬著巨大的守城弩往廣恩鎮行去,身軀不免搖搖欲墜:他知道神策軍占據廣恩鎮已經成了定局,勢不可改!
裴旻看著瑪爾巴道:“你們從我大唐手中騙取河西九曲地,今日我一夜築一城,便用我的神策軍,在這河西九曲地紮一根鐵釘,讓你們食難安,夜難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