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無彈窗 事關緊急,悉末朗也顧不得其他了。
什麼大如之子,什麼吐蕃新星後起之秀第一人,通通都要靠邊站。
悉末朗本性頑固,當初性子一撅,讚普都鬆芒布吉、太讚蒙赤瑪倫都不理會,要不然以他的功績再此之前也不會是萬夫長。
為了大局,悉末朗還能忍尚讚婆一二,現在大局已經不在他們這邊,而是向著大唐,尚讚婆手中的那萬餘兵馬至關重要,容不得他不從了。
至於什麼目標是鐵刃城,在他看來都是屁話。
河西九曲地不保,獨留鐵刃城有什麼意義?
不管裴旻真正意義是何處,隻要能擊破裴旻主力軍,一切陰謀詭計都化為無形。
悉末朗的使者帶著悉末朗的命令趕到了了石堡城,尚讚婆見悉末朗直接下了軍令,更是氣惱,自己的愚蠢,造成了今日的局麵,要他來背鍋?怒喝道:“讓我去支援河西九曲,鐵刃城又如何?鐵刃城周邊處處有各種詭異之人明察暗探,鐵刃城一失,唐軍能夠直接威脅青海湖,到底何處更為重要。悉末朗身為元帥,難道看不出來?”
傳令兵底聳著腦袋,一言不發。這神仙打架,他們這群小鬼,插不上嘴。
“三千,我隻能分出三千人!”尚讚婆心中憋著一團火,叫心腹點了三千兵馬,跟著傳令兵去大莫門報道了。
尚讚婆出兵三千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傳到了裴旻耳中。
“怎麼樣,矛盾出現了?”裴旻笑著對跟前的孫周說道:“若非矛盾激化,尚讚婆至少也得出五千兵才是,如今他隻出三千,明顯帶著敷衍的情緒。當然關鍵還是在於他過於自信,自信我們的小動作皆在他的掌控之中,至始至終以為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下。”
孫周歎服道:“國公神算!”
“好了!”裴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著道:“他們矛盾激化,計策便能進行下去,我去一探隴右軍營。”
來到隴右軍營,郭知運穿著大衣坐在火盆旁看著書,突聽裴旻求見,正欲出寨相迎,卻聽裴旻的聲音已經傳來:“這鬼天太冷了,旻不願在外久待,自己進來了,節度使切勿怪罪。”
郭知運當然知道裴旻是擔心他的身子,不願意讓他出寨相迎,這才自行入內,應道:“快,過來烤火!”並讓門口的護衛給裴旻煮上一碗薑湯,笑道:“這裡可沒有國公喜歡的檸檬茶,將就一下。”
裴旻道:“薑湯才好,這天喝的暖身。”
郭知運在他身旁坐下來道:“這大戰即來,國公此來可是顧念我的身子?”
裴旻搖了搖頭道:“這仗打不起來!”
郭知運愕然看著裴旻,這費儘心思的將吐蕃逼入不得不戰的絕地,竟然打不起來,一臉不明白。
“真打起來,我們的贏麵確實極大。”裴旻道:“我不覺得憑借節度使、論將軍加上我,我們三人的實力於野戰對付不了一個善守的悉末朗。但是不能這麼打,冬季作戰,困住了吐蕃的口糧,與我們有大利。卻也有小小的不利,吐蕃人身在高原,畏熱不畏寒。不見論將軍現在連皮襖都沒穿。我特地與他談了談吐蕃的情況,他說在高原之上,這點冷算不了什麼,洗冷水澡都不在乎,可見這方麵我們是遜色吐蕃的。會給我們造成巨大的傷亡,能不正麵交兵,儘量避開。硬拚這一戰是下策,不得已而為之,現在還沒有沒有到不得已的時候。”
郭知運不解其意,索性也不去想了,說道:“也彆買關子,到底想怎麼打,你直說。國公這一肚子的鬼謀陰招,我個大老粗個猜不透。”
裴旻從懷中拿出地圖,坐到郭知運身旁,放在大腿上道:“神策軍不擅攻城,沒有做過正統的攻城訓練。我需要節度使出兵,幫我將這裡給拿下來!”他手指在地圖上大莫門城與石堡城中間的宛秀城。
郭知運看不明白,吐蕃得到河西九曲地之後,並沒有認真的打理治理,他們以河西九曲地分為上中下三段,其中下段主要是踏板,以入侵唐朝所用,中段是牧場,蓄養牛羊以作大軍補給,並且培養戰馬或是自給自足或是為了補貼軍費販賣,因故中下兩段有兵馬有牧群就是沒有城池。
唯獨上段,吐蕃人特彆重視,為防衛青海湖,避免他們最繁華的寶地受到威脅。在占據河西九曲地的時候,他們於上段要處修葺了四城一堡壘,分彆百穀、宛秀、樹墩、大莫門以及金天橋。隻有攻取這四城一橋,才能真正的算是掌控了河西九曲地。
宛秀城位於蒙赤嶺邊上,位於百穀城右邊,論戰略要地遠不及樹墩、大莫門甚至更不及金天橋,為何先向宛秀城下手?
這想不明白,郭知運也懶得去想,李隆基將指揮權交給了裴旻,而他對裴旻的智計也有著一定的信心,頷首道:“宛秀城算不上什麼堅城,隻是堡壘而已,跟城池差遠了。不過沒有攻城器械,我們也不好動手啊!總不能飛上城頭吧?給我幾天時間,隻要造出十幾個雲梯,便可。”
裴旻笑道:“等節度使造好雲梯,什麼菜都涼了。隻要出兵就行,雲梯早就準備好了。”
郭知運一怔道:“看來你是準備萬全。”
裴旻搖頭道:“倒也不算是萬全,隻要逼近四城一堡,少不了需要攻城。當初坌達延那老頭用我的法子事先在西傾山準備了攻城器械,在等候的這幾個月裡,我也悄悄的安排了工匠,在蒙赤嶺製作簡單的攻城器械。時間不多,就是一些輕巧的雲梯什麼,想著也許會派上用處,如今果真有。可見行軍之事,不怕麻煩,多一手準備都是好的。”
郭知運再度歎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我立刻安排下去,什麼時候需要!”
“兩天後的夜裡!”裴旻輕聲道:“不要聲張,要打的吐蕃猝不及防才行。”
郭知運點了點頭,實在忍不住問道:“這究竟在乾什麼?”
裴旻手指擱在嘴上輕聲道:“其實我一直在做一個假象演戲,讓悉末朗以為我意在河西九曲地,讓尚讚婆認為我意在石堡城,造成他們將帥之間的分歧!”說道這裡,他眯眼笑道:“他們卻從未想過,我兩個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