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無彈窗 大丈夫能屈能伸,麵對此刻的裴旻,一個個年歲都足以當他爺爺的人物,強行擠著一臉的笑容特來迎接。
“勞煩老夫人特意恭候,晚輩慚愧。”裴旻對著庫狄氏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去馬車攙扶裴母去了。
至於其他人,他並沒有怎麼理會。
現在他才是強勢的一方,也給裴家眾人表一個態,整個裴家他隻認幫助過他們的庫狄氏。
至於其他人,彆以為揣著個長輩身份就能趾高氣昂。
他裴旻有今日地位,是靠自己拚搏出來的,跟裴家沒有半毛錢關係。
如今裴家的主家幾乎給洗了牌,得裴理器重的那些人不是與裴理同罪一並關在聞喜縣的大牢,便是給下了職位,放逐地方去擔任教書先生了。
一同來迎的都是庫狄氏這些天與裴家一同商議組建成的全新班子,也都是人精,見裴旻這個態度,知道裴家想要抱住裴旻這個大腿,跟著華陽夫人庫狄氏走,是唯一的選擇。
對此他們心底並沒有多少排斥,這也是裴旻選擇庫狄氏的原因。
庫狄氏對裴家有大恩,而且才智乾略身份資曆皆能服眾。
裴旻扶著裴母來到了近處。
“見過聞喜夫人!”
除了庫狄氏,其他出來相迎的裴家人都向裴母作揖問好,眼中也有著不住的欣羨。
母憑子貴,莫過於此!
昔年裴府的歌姬,今日搖身一變是聞喜夫人,名副其實的三品誥命,而且要不了多久,隨著裴旻升任節度使,裴母的三品也會成為二品。
以裴旻的年歲,以他表現出來的能力,以李隆基對他的信任器重……這升任一品還遠嗎?
裴母成為一品夫人,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她的身份,現在誰能小覷?
誰敢嫌她卑賤?
裴母近來一直跟著誥命夫人為伴,也有了些許誥命夫人的氣度,微微回禮作福,道:“聞喜一彆二十多年,模樣依舊,隻可惜,物是人非。”
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道:“家中出了奸佞,才導致昔年醜事外傳。如今弑兄賊子已入大獄,聞喜夫人也彆太過憂傷。你若願意,可隨時來此。昔年大郎的住處已空出來,夫人可隨時回來住。”
說話之人正是新任裴家家主裴沛。
裴母目光在裴沛麵上逗留了片刻,突然激動道:“可是沛叔?”
裴沛笑道:“一彆二十餘年,想不到當年的小丫頭還能記得我。”
裴母知裴旻對裴家人沒什麼好感,拉了裴旻一把道:“旻兒,快來拜見你裴太公,當年要不是他,還沒有今日的你呢!”
庫狄氏這時笑道:“此次能夠順利的為玄公複仇,家主是功不可沒。”
原來裴沛昔年與裴玄關係極為要好,裴玄意外落水,裴沛是最不相信的一個,也是裴家第一個提出質疑,要求追查到底的人。
隻是裴理大勢所趨,裴沛不論文采城府都遠不及裴理,給下了套,落了一個意圖謀取家主之位,惡意重傷族人的罪名,險些給革出裴家。
麵對這種情況,裴沛隻能妥協,暗中調查。
裴父受到了不公的待遇,本來裴母要因勾引裴家少主的罪給杖殺,是裴沛出麵,先一步將裴母接到了自己的府上,並且給裴父、裴母證婚,送他們往北方,避開河東這是非之地。
一晃二十餘年,裴理的地位在裴家根深蒂固,無法動搖。
裴沛也查到了一些頭緒,但是想要扳倒裴理卻不可能,隻能忍著。
直到庫狄氏代表裴旻向裴家攤牌,裴家一片混亂之際。
裴沛將證據拿了出來。
有了裴沛的證據,加上庫狄氏的逼宮,直接將了裴理的軍,將他拉下了裴家家主的位子。
庫狄氏也推薦裴沛為新的裴家家主。
這其中的過程有些曲折,裴旻對裴家的事情不感興趣,故不知情。
“見過太公!”裴旻對著裴沛深深拜了下去。
裴沛趕忙攙扶道:“國公不必多禮,老朽擔不起啊!”
裴旻道:“不論是誰,隻要於旻雙親有恩,都當得了這一拜。何況太公還是長者……”
裴沛撚須而笑,道:“後生可畏啊!來,我們入內細說……”
裴旻見庫狄氏微笑著瞧著他,暗歎之餘,也給了這個老婦人一個大拇指:老人家智多如狐,確實不是易於之輩:現今裴家有她跟裴沛在,自己想要跟裴家劃分開來卻也不易。
事已至此,也無需強製劃分。
隻要裴沛、庫狄氏能夠掌控裴家大局,他不介意與裴家互惠互利。
裴沛在家主大宅請了裴旻一家用膳。
裴沛的城府心機或許不如裴理,但他勝在待人以誠,直接讓陪同的裴家人都回去了,隻有他一人外加一個庫狄氏作陪,都是自己人。
說談也沒有顧忌,尤其是說昔年往事。
對裴玄被害之事,更是百般感慨。
裴沛幾杯酒下肚,酒勁上頭,帶著幾分自嘲的道:“也托了國公的福,幾位兄弟中最沒出息的我,臨老還當上這個家主之位,成為裴家之主,還真是世事難料。”
裴旻已知昔年過往,忙道:“太公叫我靜遠便可,國公都是外人叫的。我們之間,不必如此生分。”
裴沛見裴旻一臉真誠,歎道:“有孫有子如此,玄哥與大郎若泉下有知,亦可瞑目。”他看了庫狄氏一眼,道:“靜遠人品,還用多言,我裴家兒郎,又有那一個比及的上?先輩留下的東西,不傳他,又傳誰?”
庫狄氏笑道:“老身也覺得國公可傳,他的心思才略,莫說年輕一輩,即便是老一輩也未必能夠比及。如此,老身去去就來。”
裴旻帶著幾分茫然的看著庫狄氏遠去的背影,望向裴沛道:“太公,什麼東西如此神秘?”
裴沛賣著關子的撚須笑著道:“等會你就知道了,算得上是我裴家的不傳之秘。對你,絕對大有益處。”
裴旻也不好強迫,隻能在一邊乾等著。
正說間庫狄氏從內堂走了過來,手中端著一個四方形的木盒,似乎多年未清理了上麵聚集了聚集了一層的灰。
庫狄氏屏著氣息,從下人手中接過雞毛撣子,將盒子上的灰塵掃去。
帶著幾分慎重的來到裴旻的麵前,庫狄氏將盒子遞給裴旻道:“東西傳你了,能不能讓之大放異彩,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