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特勤再一次給驚醒。
這一次卻不是噩夢,整個營盤真的炸了,各種驚慌的呼喊聲,此起彼落。
闕特勤自穿著褲衩出了營盤,但見遠處北方,火光衝天,喊殺聲如浪潮一般湧來。
下人送上了衣甲,闕特勤顧不得穿衣,直接喝道:“傳令下去,全軍穩住,圍殺動亂者,不管敵我,誰趁勢起哄,就地處死……花律,你速速派人去各部了解情況,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向下達了命令,直接走向了不遠處的王帳。
這聲勢浩大的炸營,可汗默棘連、謀主暾欲穀已經聚在王帳裡了。
見闕特勤大步進來,默棘連帶著幾分驚慌的道:“王弟,現在什麼情況!”
“我們都給裴旻那兔崽子耍了!”
闕特勤咬牙切齒的說著,就算他現在完全不了解情況,就算他對來敵一無所知。
到了這個份上,他又焉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裴旻,那名不虛傳的名將,打一開始就將他們給忽悠了。
什麼三麵包夾,什麼回鶻殺手鐧,一切都是鬼扯淡!
他真正的殺手鐧殺招是這一支奇兵,親自前往回鶻,涼州軍的歸宿、涼州方麵隴右軍的支援都是誘餌……
這一個多月的故布疑陣,不是在行軍的路上,而是等著他們撤退的那一刻。
裴旻!
唐軍!
默棘連聽得心頭狂跳,道:“他哪裡來的兵馬,有多少人?”
“多少人不知道,應該不會太多!至於人馬,是從沙漠來的吧!”
闕特勤說著“啪”的一下,重重的給了自己一個巴掌,懊惱道:“是我們忽視了!可惡,可惡!”
暾欲穀也長歎一聲:“左賢王無需自責,誰能想得到裴旻竟然暗地裡調兵橫穿了沙漠!”
“彆人不行,但是裴旻,隴右軍卻可以!我們明明知道,裴旻多次領著兵馬入沙漠訓練,隴右軍有在沙漠作戰行軍的經驗……知道這點卻忽視了,我是突厥的千古罪人……”
他懊惱著,淚水都湧現了出來。
默棘連上前抱著自己的弟弟,笑道:“嶽父常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今日困難,我們兄弟一同承擔!”
默棘連論及才乾隻是中等之資,但他就如三國劉備一般,胸襟廣闊,平時慫歸慫,但需要他站出來的時候,他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
“可汗,左賢王、大賢……”
屋外傳來花律的聲音。
闕特勤一抹眼中淚水,整個人瞬間恢複了原樣,在兄長,在暾欲穀麵前,他放縱自己失態,可在外人麵前他是軍中統帥,不能讓外人看出他半點異樣,動搖軍心。
“進來!”
闕特勤高喝了一聲,沒等對方入帳,已經先一步追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速速說來!”
前去打探的花律,回報道:“東西南三方麵已經傳回了消息,都說是有一支千餘騎兵隊,突然殺入他們營中縱火砍殺,他們四散搗亂,囂張至極。”
“才一千餘騎,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傳我命令,不將他們……”他正想說重話,突然打了一個激靈,道:“北方呢,北方什麼情況!”
花律道:“北方派去的令使,還未回傳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