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章因裴旻的關係無人排擠,身居侍郎之位六年,負責了三次科舉主考官,履曆功績非常漂亮,不但掛著禮部侍郎的頭銜,最近還給加封麗正修書院大學士,幾乎是下任禮部尚書的不二人選。
相比在官場跟上下級走關係,賀知章更喜歡流連於城中各大酒肆,與酒鬼混跡一處。在官場人脈一般,能夠步步高升至今日地位,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來到書房,書房正中央的案幾上堆滿了由各處送來的詩詞文章,都是希望賀知章品評的。
自從當上大學士之後,賀知章就極少品評文章詩詞了,除非特彆有水準的,他才會發表一二感想。
近年來也隻有李白一人得道賀知章的好評,也是因此,讓李白的風頭一時無兩。
不遭人嫉是庸才,李白一後進無名之輩,不但成為了裴旻的徒弟,還得賀知章如此看中。
他初到京城不久,短短年餘間,風雲直上。在長安混跡的成就名望,甚至超越那些滾爬多年的老人,唯有當年裴旻的文武雙狀元可以比肩,焉能不受人嫉恨?
李邕事發,李白風評直轉而下,未曾沒有這些眼紅之徒,背地裡落井下石,惡意中傷。
裴旻的信擺放在書桌正中央,最顯眼的位子。
賀知章取過信,指著書桌上的一堆書稿道:“伯高兄幫著瞧瞧,長安人才輩出,指不定有一些驚世之作藏於其中。”
張旭隨手去過書桌上的一篇文稿,瞧了瞧落款是滑州靈昌盧杞,翻開來閱覽,是一片說孝道的文章,隻是看了個開頭,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這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隨手一丟,正想去看第二篇,突然發現賀知章的手竟然微微顫動,幾張輕薄的紙,竟有拿不動的跡象。想著長安前陣子四處傳揚的各種消息,打了個激靈,酒勁醒了一大半道:“靜遠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他手臂上的傷還未好?”
賀知章充耳未聞,雙眼瞪著老大,一字一字的看著,胸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頁一頁的往下看,不過短短的五百餘字,賀知章看了足足有一刻鐘。
一遍看完,由不過癮,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
直至他想看第四遍的時候,已被旁邊一人劈麵奪去。
張旭在一旁給晾了許久,叫了幾聲,賀知章都不予理會,實在忍不住了,伸手去搶了。
賀知章這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眼中依舊難以掩飾那股激動,道:“千古文章,千古文章,靜遠此文毫不亞於諸葛孔明之《出師表》,曹子孝之《洛神賦》,王右軍之《蘭亭集序》,論及立意深遠,更在他們之上。”
張旭還隻是看到書信開始的扯淡,信中也說了自己的傷勢,又聽賀知章的話,也不看信的內容了,直接翻到後麵的文章。
隻是略看一開頭,張旭就給吸引住了。
文章的開頭,直接有感而歎,直入主題是以輩分正道?還是以真理正道?是真理重要?還是麵子重要?更或者是輩分等於真理?
然後圍繞這個主題直言士林中以輩分、長者為尊的陋習。
當然文中也再三強調尊長敬老的道德觀念,同時也表示尊長敬老更不應該盲目。
緊接著孔子的“不恥下問”以及《師說》裡的達者為先,起了承接上下的點睛之妙。
尤其是最後一句總結“學無前後,達者為師”……
張旭也看的移不開眼,一遍又一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