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了牙洗了臉,裴旻吃了早午餐。
這主人家不在,自己也不方便久待,裴旻道:“卻不知高夫人在何處,在下不打擾了,向她告辭……”
侍婢正想開口,神色卻是微動,盈盈一拜道:“高夫人應該在內堂,國公不方便前往,奴婢這就去請示。”
裴旻自不疑有他,古人禮教之防深嚴,主人家不在,內堂外人是不方便入內的。
等了片刻,侍婢微微行禮道:“夫人說了,家翁不在,不方便相見,讓奴婢送國公出府。”
裴旻怔了怔,這倒有些反常,隻是呂氏不想相見,他也不能勉強,頗為遺憾的點了點頭,出了高府。
讓街上的寒風一吹,裴旻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竟然覺得有些寒意。
他體魄向來健壯,之前未穿衣服覺得寒冷,到沒在意,如今穿了不少,還覺得冷,頗為怪異了。
想著昨夜不明不白的醉倒,裴旻一揚馬鞭,直奔仁德藥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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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崔家!
“父親!”
崔鴻在崔澄下朝回到府的第一時間,迎麵走了上來。
父子兩人心領神會的走向了書房。
崔鴻關上了門,輕聲道:“孩兒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武婕妤,這次可能真的給冤枉了。”
崔澄神色肅然,問道:“此話怎講?”
他手上的力量是為李隆基效命的,在武婕妤嫁禍王皇後此事發生後。
李隆基在當天就找他談了一次話,讓他了解文武百官的動向,看看有誰是站在武婕妤這邊的。他好將之提拔,以為武婕妤翻案。
隻是武家人給朝廷帶來的危害太大,而且宋璟治吏水平奇高,朝堂上的諸多大佬多是乾吏,分得清輕重緩急,多是與宋璟統一戰線的。
隻有少個彆為了媚上,願意站在武婕妤這邊。
但是地位太低,不足以成事。
此事也不了了之,但崔澄看得出來,李隆基是真心想救冷宮裡的武婕妤。
誰要是能將武婕妤從冷宮裡救出來,必然得到李隆基的垂青,青雲直上。
不過此舉等於是同滿朝文武為敵,也因有些顧慮,目前還沒有人幫著武婕妤說話,也是這個原因。
但是如果王皇後罪有應得,武婕妤是無辜的。
此事實揭露,固然會受到頗多微詞,卻也不會陷入千夫所指的地步。
利大於弊。
崔鴻帶著幾分興奮的道:“我們一直忽略了一個人,皇後的胞兄王守一。此人不學無術,平時就倚仗舅兄的身份在長安瀟灑度日,貪墨無度。皇後無後,皇後不得寵,他比皇後更要焦急焦慮。據我所知,他此前跟一個叫明悟的和尚走的很近,這個明悟和尚精於符厭之術。也就是說武婕妤並非誣告,實是卻有此事。隻是不知為何,是皇後技高一籌,還是另有原因。那個記載著陛下生辰八字的符咒不見了。”
崔澄來回渡了兩步道:“此事為父立刻安排人調查,你也暗中去尋那明悟和尚的下落,隻要一切屬實。將武婕妤從冷宮裡救出來,陛下定然不會虧待我們。此事若是屬實。那王皇後必廢,武婕妤即便是做不了皇後,卻也會成為後宮的無冕之主,我們救了她,自然會受到回報,對我們大有利處。”
崔鴻道:“此事最好立刻跟陛下說說。”
“為何?”崔澄臉上帶著幾分茫然。
崔鴻沉聲道:“孩兒發現王皇後絕非表麵那麼簡單,溫婉賢惠。她的背後彆有勢力,她自己似乎拉攏了一批人為她效力,力量還不小。孩兒擔心此事受他們挑唆,就此作罷。與陛下說明,一方麵可以體現青龍的價值,讓陛下更加器重父親。另一方麵減少不必要的壓力。在我們為武婕妤翻案的這段時間裡,誰與我們為敵,誰就是王皇後的人。”
他說道這裡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這幾天崔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裴旻、青羽盟太過冷靜,冷靜的有些反常。
讓他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有種自己或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藏得那麼深。
既然攤牌在即,不如先跟李隆基挑明,免得夜長夢多。
如此即便裴旻察覺了他們的一切,他們也可以如計劃中的一樣,將裴旻歸為王皇後一黨,讓他同王皇後一同殉葬。
崔澄向來沉穩,遲疑道:“可如此一來,卻也將我們逼入絕地,萬一尋不到明悟和尚,陛下必將責怪我們無能。”
崔鴻自信滿滿的笑道:“孩兒有信心找到那個和尚,不瞞父親,孩兒這裡已經有他的線索下落了。”
崔澄看了自信滿滿的兒子,沉思了好一陣子。
崔鴻也知自己的父親向來穩重,這種穩重在他看來就是魄力不足。
富貴向來險中求,一點險都不願意冒,如何成就大業,又如何光複崔家?耐著性子,再三相勸。
崔澄受不住勸,同意了下來,道:“為父這便進宮,跟陛下說此事。你立刻落實明悟和尚,無論如何都要將他尋得。他是關鍵……”
看著崔澄離去的身影,崔鴻露出了勝券在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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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旻一路來到仁德藥坊。
今日難得,劉神威、梨老並未聚在一起談論醫術。
而是各忙各的,劉神威熬著藥,梨老煉製著她的草蠱。
裴旻開門見山的道:“神醫,梨老,麻煩你們給我看看,我是不是生病了。感覺身子有些虛,昨天喝酒,才喝了斤把左右,就醉的不醒人事了。”
劉神威、梨老聞言分彆走了上來,一左一右給裴旻把著脈。
裴旻忍不住樂嗬,這也太奢侈了。
劉神威摸著脈象,又看了看裴旻的臉色道:“脈象平和,臉色正常,並無異樣。”
梨老卻拿起了裴旻的手,認真的聞了聞,沉吟了片刻,叫了聲:“小乖!”
紅眼猴子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鑽了出來,看著裴旻向他齜牙咧嘴的,敵意滿滿。
裴旻對著猴子招了招手,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猴子小乖卻是記仇,不甚領情。
梨老進屋取了一根消過毒的銀針,在裴旻的手指尖刺破了一個小孔,擠出了一滴鮮血,笑道:“給小乖聞聞!彆怕,有我在,小乖不敢咬你。”
裴旻還是有些提心吊膽的伸手過去。
梨老在一旁,猴子也不敢放肆,嗅了嗅,衝著梨老手舞足蹈嘰嘰喳喳的叫了一陣子。
梨老看著點了點頭道:“國公怕是中了嶺南馮家人的迷魂香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