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身上查!”裴旻一手指著自己道:“我很好奇,我跟崔澄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為何如此針對我,甚至誣蔑我謀反,要置我於萬劫不複之地,這其中一定有緣由。隻要找到這個根源,興許就能剝絲抽繭,找到緣由。”
李憲笑讚道:“常言道宰相肚裡能撐船,宋相的肚裡能不能撐船,在下不知,但國公肚裡必然可以。”
李隆基聽了更是後悔,讓高力士將他從青龍表麵查到的消息,告訴了兩人。
高力士道:“也不知什麼原因,青龍表麵的實力最近一直針對長安的一個江湖幫派,叫做青羽盟,甚至還影響到了青羽樓。”
李憲一臉意外,他酷愛音律,自然知道能夠跟太常寺、梨園相提並論的青羽樓,也知道青羽樓跟裴旻關係密切,帶著幾分明悟的看著裴旻道:“看來原因就出現在這裡了,國公跟公孫大娘關係不一般吧?你如此為她奔走,在我看來,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裴旻也不隱瞞,笑道:“寧王知我,公孫大娘溫婉柔順,才貌皆是當世一流,深得我心,傾慕已久。之前上元節,功夫不負有心人,我二人定下終身。確切的說青羽樓樓主公孫大娘,現在是在下未過門的夫人,至於青羽盟盟主公孫二娘,既是我的徒弟也是未來的妻妹。可以說是一家人……”
他此言一出,李隆基、高力士、李憲都感意外,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隆基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公孫大娘才貌俱佳,確實配得上靜遠。以靜遠的身份地位,隻有一房妾侍,也屬罕見。朕還以為靜遠不好女色,如今看來,到非如此。而是眼見極高,尋常女子,入不得你眼。”
裴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臣也是俗人,免不得俗,免不得俗”說著,他也跟著收起了笑臉,帶著幾分肅然的道:“原因隻怕如此……陛下,臣與公孫姐妹淵源極深,可記得當初元氏女?當年正是因為她們姐妹與西北豪商蔣博起了衝突,這才得知了細節。”
“當時公孫二娘就展現了自己急公好義的性格,這些年一直未變。臣也說過她,說江湖險惡,不可過於深入其中。但她在這方麵很是堅持,反而覺得是臣擔心受她牽連,說什麼真要出了事,絕不會牽累到臣。”
說道這裡,裴旻自嘲一笑道:“也不怕實話跟陛下說,這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二娘真要出了問題,臣怎麼樣也不可能坐視不管。隻要不是那種不可饒恕的過錯,臣就算舍了這張臉,也要出麵保上一保。”
李隆基頷首道:“這是人之常情。”
裴旻道:“二娘除了在這方麵不聽臣言,其他還好。每每臣入京,她都會親昵的前來拜見,將裴府當做自己的家一般隨意。此次臣來了月餘,卻隻跟大娘見過兩麵,二娘卻沒有露麵。臣問過大娘此事,大娘說二娘諸事繁忙,抽不得身。現在看來,不是抽不得身,而是真發生了事情,不想牽累於臣。”
李憲道:“小姑娘心眼是好,實在。隻是諸多事情,不是她想不牽累就不牽累的。”
裴旻起身誠懇的向李隆基一拜道:“此事緣由,十之八九牽扯青羽盟。陛下若信得過臣,臣願意去跟二娘細談,了解此事一切經過,查清一切因果。”
李隆基大手一揮道:“哪裡的話,今夜竟然將靜遠請來,自然不會再對你有任何懷疑。不過……此事朕相信不僅隻是江湖恩怨那麼簡單,可能牽扯到世家,甚至朝中國相諸多大臣。原本應該交予禦史台負責,但事從權宜,朕以兄長寧王為首,靜遠,你與力士為副,由你們三人持特權調查此事。能不聲張,便不聲張。免得因為青龍一事,弄得滿朝文武人心惶惶。最好,莫要影響封禪大典……”
李憲、裴旻、高力士一並領命。
三人拜彆了李隆基。
在回府的路上,李憲對裴旻道:“在此事結束之前,寧王府即是我們的議事之所。國公明日去了解詳情,本王在府中等候消息。”
“明白!”
雖然多了一個寧王,但一切並未出乎整體的布局。
翌日,裴旻找上了公孫幽、公孫曦、展鵬,跟他們重新核對了口供,讓人抬著展鵬,急匆匆的前往寧王府。
李憲早已在府中等候多時了。
得知裴旻帶了一陌生人來,李憲大笑道:“看來國公收獲不小。”
裴旻笑不起來,一臉苦笑道:“我寧願,收獲小一點。”
李憲也收起了笑臉道:“看來事情跟我們想象的一樣,崔澄不是掌權自固,而是分給了所謂的自己人。”說著他帶著幾分嘲諷的道:“果然,如傳言一般,世家子弟,心中先有世家,次之才有國。三郎對崔澄恩寵備至,卻比不上他們家族的栽培之恩,實在可恨。”
裴旻讓人將展鵬抬上來。
看著一身是傷,帶著幾分虛弱的展鵬,李憲眼中充滿了意外,隨即眼眸中又露著一絲的憤怒。
他已經發現展鵬不是尋常的受傷,而是受到了酷刑。
私設刑堂,在古代也是一種嚴重的罪名。
展鵬虛弱的道:“草民見過寧王,不能給寧王行禮,望寧王勿怪。”
他的傷其實在劉神威的醫治下已經好了差不多了,但為了布局,特地讓梨老給他用了虛弱蠱,整個人都失去了中氣,說話有氣無力的,完全沒有活力。
李憲先讓人抬了一張胡床讓展鵬能夠舒適的躺下,望向了裴旻道:“這是什麼情況?”
裴旻將事情壤上自身,說道:“還是由我來說吧,若有遺漏,或者需要補充的地方,展叔在做彌補。”
展鵬配合點了點頭。
裴旻道:“一切原委,即因展叔而起。展叔是昔年內衛統領,叫展鵬。翻尋以往檔案,應該能夠確認是否屬實。當年五王複唐,展叔僥幸避過清洗,在長安潛伏下來,躲躲藏藏的,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直到太平一黨覆滅,展叔以為青龍也隨著太平公主的滅亡而消亡。開始起了鬆懈之心,安逸的過著正常人的日子,直至為崔鴻的青龍發現。”
李憲敏銳的察覺到了是崔鴻的青龍,不是崔澄。
裴旻續道:“展叔原來在內衛負責成員訓練,隻要得他相助,青龍的力量將會源源不絕。他們找上了展叔,卻為展叔所拒。也因此受到了脅迫攻擊,展叔當年與洛陽的青羽樓有恩,公孫姐妹出手相救。展叔不願拖累青羽盟,並未說出實情。”
“但就如我一樣,青龍的力量不能為外人所知。他們不敢放過青羽盟,不相信青羽盟毫不知情,開始針對青羽盟展開了算計。”
“公孫姐妹與旻的關係,人儘皆知,故而他們不敢用官方手段,隻能暗中繼續。到底用什麼詭計,在下還想不到,不過他們千算萬算,算不到一點。”
“封禪,封禪將在下從涼州調回了長安,成了公孫姐妹無形的臂膀。他們擔心我的加入會讓他們的一切暴露,將阻擊的目標移到了我身上。隻要我一倒,什麼青羽盟、青羽樓自然不足為懼。”
裴旻這裡說的含糊,但是李憲卻聽懂了,明白了一切。,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