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認,對手很有本事,直擊他心底最薄弱的地方。
一千五百前部軍,誘惑力不是一般的大。
達紮路恭險些就要得逞了。
王忠嗣當真動了出擊將吐蕃軍吃掉的心思,但在他考慮出擊的前夕,發現了一個反常的情況。
斑頭雁少了很多!
斑頭雁是這附近最常見的鳥類,在春夏之際,草地上山林中有著數之不儘的斑頭雁。
斑頭雁的叫聲高昂,極為動聽,與子亭守捉的兵士比鄰而居。
隻可惜這位鄰居認生,不願意與他們接觸。
但是一到冬季,斑頭雁會大膽的飛來人多的軍營覓食。
因為大多的斑頭雁已經南遷避冬,少量落單掉隊的鳥兒無以為繼,隻能飛到軍營尋找食物。
王忠嗣的坐騎胭脂是罕見的良駒,吃的都是上等的精糧。
經常有鳥類到胭脂的馬槽附近求食。
胭脂大氣,不在乎一兩顆米穀玉米,以至於各種鳥類時常光顧,以斑頭雁居多。
王忠嗣每每給胭脂喂食的時候,都會驚走一眾鳥群。
尤其是斑頭雁會發出高昂的聲音。
可最近幾日斑頭雁沒有了,來覓食的鳥兒也少了很多。
王忠嗣頓覺反常,聯想到吐蕃軍這個時候出兵,還有那誘餌。
聯合上下種種,王忠嗣做了兩手準備。
要是有的來襲,他們的目標必然是糧庫。
就算王忠嗣不知道吐蕃兵是用什麼手段從天而降的,能夠肯定一點,糧食一定不多。
沒有人能夠做到攜帶大量軍事物資還能隱蔽行蹤。
故而王忠嗣暗中轉移了糧草,布置下了陷阱埋伏,請君入甕。
若真有詐,則敵人中計,要是多心,也不順損失什麼。
他一樣可以去將那一千五百的吐蕃前部軍吃了。
結果顯然!
一拉韁繩,王忠嗣手中的方天畫戟遙遙一指。
五百精騎轟然而動。
他們奔襲如飛,頃刻間已經殺到了子亭守捉。
見左右營的兵士苦苦支撐,王忠嗣眼中閃著一絲溫怒厲色,大吼一聲,直接衝進了人群。
他就像一道閃電,勇猛地楔入敵群之中,催動著手中的方天畫戟,硬生生的切開了一條血路。
王忠嗣身後的五百騎兵也是奔走如雷,配合著主將的神勇,將一條血路撕裂成一道口子。
坎皮恩揮舞著流星錘,一錘將一名唐軍的腦袋都打的四分五裂,吐了一口濺在嘴裡的腦漿,忍不住叫罵了一聲:“該死!”
坎皮恩跟唐軍打過,但是從未跟這樣可怖的唐軍交過戰。
他們不知後退和畏懼為何物,即便自己完全占據人數優勢,也不能一口氣將敵人擊穿,反而攻勢給抵擋住了。
隻是短短的時間裡,自己的流星錘下已有六十餘兵士喪命。
講道理麵對自己這樣的煞星,對方理應躲得遠遠的才對。
可是他們卻前仆後繼的湧上來,逼得自己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在這般下去,怕是硬生生的給累垮了。
後營的大火,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元帥是成功,還是失敗,也不清楚。
後退了一步,坎皮恩大口的喘著粗氣,正想要休息會兒,身後傳來了一陣驚呼。
往後眺望,卻見不知何時,一隊彪悍的騎兵已經殺到了近處。
在軍隊最後方的兵士對敵人的突然出現,誰也沒有心理準備,不禁一片嘩然。
“快!後隊立即變成前隊迎敵,立即列疏散隊形,以長矛手組織防線,將騎兵的速度給我限製住。”
驃騎雖然不多,但是坎皮恩卻知道,子亭守捉這裡,最適合騎兵衝刺,要是放縱這五百騎兵,自己手中的萬人甚至有可能直接讓他們衝垮。
正組織好防線,卻見對方居然向後退卻了。
坎皮恩鬆了口氣,可這氣還在嗓子裡,卻發現對方並不是撤退,而是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調整陣容,重新組織力量,再度給了他們更加凶狠的一擊。
“見鬼!”
坎皮恩大叫一聲,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戰法,是騎兵裡最難掌控的連環突擊!
五百唐騎軍從左翼殺入,從右翼殺出,繞一圈將速度提起來,從右翼殺入,左翼殺出……
不斷的循環,永遠維持騎軍的最強力量……速度!
隻是來回五個突擊,他們的大後方給衝殺的七零八落,給分割包圍成了一塊一塊,完全不成建製。
對方的統帥看上去還不滿二十,居然將這種可怕的戰法有用的如此如火純情,從娘胎裡就開始學了嘛?
讓他這樣反複突擊下去,自己這一萬兵士都會讓他衝垮。
坎皮恩大汗淋漓,左右一望,見右手不遠的地方有一匹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戰馬,擠殺了過去,兵鋒所到之處,溫熱粘稠的紅色液體四處飛濺,流星錘之下,亦無一合之敵。
將戰馬搶奪在手,坎皮恩高喝道:“來一部分人,隨我殺上去。”
王忠嗣催動著坐下戰馬,口中咆哮連連,不過幾個突擊,他的白袍已經給染成了猩紅色,方天畫戟左右揮舞,若砍瓜切菜一般,將周邊的吐蕃兵士接連斬殺。
周邊的吐蕃軍為王忠嗣的勇悍驚呆了,看他策馬向自己衝來,隨著一陣慌亂的驚呼,居然向兩邊閃開,自動地讓出一條路來。
正在這時,突然狂風驟起,一股希奇古怪的勁風奔向王忠嗣側腦而來!
王忠嗣方天畫戟放手一揮。
“當~”
流星錘居然給穩穩當當的接住了。
坎皮恩見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擊居然給接下了,一言不發,又是一錘甩了過去。
明明是他先攻擊,可是方天畫戟的鋒刃卻在眼前閃現:它發出龍吟虎嘯般的異聲……
狂瀾巨浪似的殺氣迅速凝聚……
一擊!
隻是一擊!
偌大的頭顱衝天而起!
天下無雙的薛家神戟,在王忠嗣手上重現!,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