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諸事繁雜,又有小七、小八需要照顧,頗為勞累。以至於洮州三作坊,長安的客棧酒肆以及洮石店鋪,多年未有過問了。
隻是偶爾查查賬,確定一下賬目沒有大問題,就任之由之。
原本洮州第一富豪的地位,再一次讓龍家超越了。
固然裴旻、嬌陳他們都不在乎這些,卻也從側麵佐證了一個道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不管是什麼行業,你不前進,立刻就會有人超越。
公孫幽入門,解決了此間問題。
公孫幽走南闖北,更兼要照顧一個愛惹事的妹妹,為人婉約多謀,剛柔並濟,對人處事的手段,比及青樓出身的嬌陳更勝一籌,為嬌陳分擔了不少的工作。
尤其是府中的對外事情,皆讓公孫幽負責了。
公孫幽這日找到了裴旻,說道:“裴郎,再過不久可就是忠嗣的生日了,應該準備什麼禮物送去?”
古代這邊不興生日一說,通常過生日的都是上了年歲的老者,故而稱之為壽辰。
如王忠嗣這樣年歲的人是不過生日的。
不過今年不一樣,今年王忠嗣二十歲。
古人以二十為弱冠,二十這年的男子一般要由長輩行冠禮,隻有行了冠禮的男子,才能算是成年。
不過凡事皆有例外。
王忠嗣年少老成,為了早日上陣,媳婦都取好了,冠禮自然免了。
這代表成人的年歲,裴旻作為兄長送一份大禮,是理所當然的。
裴旻笑著回身摟過公孫幽的小蠻腰,笑道:“這份大禮就不用夫人操心了,禮物為夫早在八年前就開始準備了。”
這大白天的,裴旻如此親昵,公孫幽的臉上難免露著些許羞意。
裴旻笑道:“老夫老妻了,有什麼好害羞的,等會兒我去你房裡。”
公孫幽眼中的點點羨慕,裴旻也看在了眼中。
身為丈夫,裴旻自然要滿足自己夫人的心願,為之鞠躬儘瘁。
公孫幽本想拒絕,想了一想,又同意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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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驛!
王忠嗣躺在青海湖的草地上,微風輕輕地拂過他的麵龐,隱隱帶來泥土與小草的芳香。
躺在草地上,閉起眼睛,耳邊萬籟俱靜,真有一種隔離塵世的感覺。
自從來莫離驛上任已經有一年多了。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王忠嗣的官職已經從選鋒軍軍使變為了左威衛將軍、莫離驛都督,封清源縣伯,地位上升了四個台階。
他有如此成就跟裴旻無關,每一個任命都是李隆基直接下達的。
裴旻給了王忠嗣自主出戰的權力,這讓王忠嗣是如魚得水。
王忠嗣勇猛好戰,他人還未到莫離驛就已經開始謀劃進攻了。
他領著子亭守捉的兵士前往莫離驛的時候,偷偷的跟隴右的仆固懷恩接了五百兵士,讓這五百兵士冒充自己。
他本人親率王難得與一眾兄弟,日夜兼程,不與莫離驛的守兵有任何接觸,直接衝進了青海湖。
連莫離驛的守兵都不知道王忠嗣這支軍馬是敵是友,何況是青海湖的吐蕃兵?
有心算無心,王忠嗣新官上任就斬殺了一千三吐蕃兵士,繳獲羊馬萬計。
直接燒起了自己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
此戰傳到長安,李隆基好大喜功,對於裴旻的輝煌戰績已經有了免疫力。
現在換了一個人取得了這般成就,李隆基格外高興,就如封禪東北張守珪一樣,讓王忠嗣節節攀升。
王忠嗣在莫離驛,時而一月三戰,時而三月不戰,但凡出兵每戰必捷,一年之中與吐蕃小戰十三場,共計殲敵過萬,殺的青海湖的吐蕃軍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王忠嗣的地位自然跟著水漲船高,成為清源縣伯。
地麵傳來輕微而有節奏的震動,王忠嗣皺了皺眉頭,分辨出一匹戰馬正向這個方向飛馳過來。
還未及起身,已經聽到了來騎的聲音,“大哥,你怎麼有著空閒,在這裡曬太陽!”
正是他最得利的部下王難得。
王忠嗣笑道:“百無聊賴,不曬太陽,還能乾什麼?”
“殺吐蕃去唄!”
王難得一臉的認真,相比在子亭守捉那漫無目的防守,在莫離驛這裡,他可是打殺痛快了。
“殺吐蕃”直接成了一個口號。
王忠嗣搖頭道:“要去你去,我可不去送死!”
王難得哪敢帶隊,難受的叫道:“那麼久了,還沒有機會?”
他記得離上一次出戰,已經有三個多月了。
王忠嗣道:“達紮路恭又不是傻瓜,吃了那麼多次虧,他哪裡敢放鬆警惕。而且他們閱兵在即,這個當頭,給達紮路恭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出什麼岔子。我可不去觸這眉頭……”
王難得不屑一顧的道:“青海湖給我們攪的不得安寧,據說南方那邊,南詔也打了勝戰。他們吐蕃在這個時候還來虛的,也是厲害。”
“你懂什麼?”王忠嗣坐起了身子,肅然道:“越是這樣,越要穩定軍心。西域那邊的局勢什麼時候動蕩,看的就是吐蕃這裡什麼時候能夠抽得空閒。吐蕃讚普這一次親自下高原至青海湖閱兵,那是司馬老賊的心思,明擺著呢。”
他捏著下巴,說道:“旻哥說拖住了吐蕃,就是拖住了西域的局麵。吐蕃這是不甘心讓我們拖住……”
王難得聽的是一頭霧水。
他就是單純的虎將,衝鋒陷陣是一把好手,動腦子卻沒那個能耐。
突然他想起了正事,說道:“大哥,今天是你的生日?”
王忠嗣一拍腦袋,笑道:“你不說,我還忘記了。行啊,難得,能記得我的生日,我自己都記住。”
王難得尷尬一笑道:“這個我還真沒這能耐,是裴帥,他送了一封禮物來。說是給你的……”
“旻哥?”
王忠嗣忽的眼睛一亮,興高采烈地歡呼一聲,直接上馬絕塵而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