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聚集的蜀中諸將,哥舒翰怒發衝冠,厲聲道:“軍紀是軍人必需遵守的法則。人無信不立,軍無規不勝。”
從河西軍出來,哥舒翰理所當然的為裴旻洗腦,對於軍紀軍人有著同樣的理念,此刻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王克昭縱容麾下兵士劫掠,造成惡劣影響,本因已死贖罪,但念及戰事混亂,王將軍又有破城之功,死罪可免,杖五十,以儆效尤。鮮於仲通禦下無方,致使麾下兵卒劫掠傷人,一並同罪,杖四十……”
哥舒翰一臉的方正,帳中諸將都有些意外,有些肅然。
攻城是古代戰役中最難打的,故而大多將帥為了激勵士氣,多有取城之後洗劫城中財富的承諾。
即便沒有特彆下令,攻伐的過程中也難免會出現類似情況。
尋常將帥隻要不過火,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便嚴厲的,也不過是小小處罰一下。
卻不想哥舒翰竟然如此嚴苛的懲處,想到世上傳言河西、隴右軍的軍紀,頓然明白傳言不虛。
隻是諸將有些猶疑,王克昭還好說,沒有什麼身份地位。
而鮮於仲通卻是蜀中大豪,家財萬貫,在軍中頗有人脈,長安京師也有一定的關係。
哥舒翰畢竟初來乍道,真要來一個將帥不合可是不妙。
卻不想鮮於仲通居然心悅誠服的認罪了。
這樣諸將大覺驚愕,對於哥舒翰也高看了幾分。
鮮於仲通、王克昭給行刑官壓下去了。
行刑官將鮮於仲通、王克昭按在了地上。
鮮於仲通想著自己要配合一些,準備扯著嗓子尖叫……
忽然!
“砰!”
粗大的軍杖直接打在了鮮於仲通的脊背上。
“啊!”
劇痛從脊柱神經傳到身體每一處部位,口水飛嗆而出,眼珠子都疼得吐了出來。
什麼情況?
不是說好的假打的嘛?
是令沒有傳到位?
他說正想開口說話,又一杖重重的落下,直接將他嘴裡的話,硬生生的打了下去。
王克昭正準備受刑,突然聽到身旁傳來尖利淒慘的叫聲,心底忍不住一樂,心念道:“鮮於先生這叫的真像,我可不能讓他比了下去!”
……
正想著,一軍杖重重落下,王克昭也發出了同樣淒慘的叫聲。
一聲聲慘叫傳入帳中,帳中諸將望向哥舒翰的眼神也越發的敬畏。
不論是此次哥舒翰奇襲太和城的壯舉,還是今日的杖打鮮於仲通、王克昭的治軍之嚴,都讓他們意識到麵前這個信任節度使不好對付。
尤其是李宓。
李宓是將門世家,家族曆代與巴蜀為將,在蜀地頗有地位,更在鮮於仲通之上。
之前的南征戰役,章仇兼瓊遇襲。
李宓的父親李霆拚死抵抗殿後,才令章仇兼瓊與萬餘唐軍潰卒得以保全。
李霆力戰最後,不甘受俘,自儘而亡。
李宓也因李霆忠義,得以子承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