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踏地那沉重雜亂的聲響,戰馬的喘息和噴鼻聲也越來越近。
遠遠見一支騎兵來襲,裴旻毫不猶豫的下達了相同的命令,“翼德、文斌,彆讓他們靠近我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此刻派軍主要目的是拖延時間,給自己爭取布陣的時間。
但是裴旻卻對於己方騎兵的戰鬥力尤為相信,也不死板的下令。
李翼德與裴旻認識最早,是跟著裴旻最早的一批人。
對裴旻最是忠心,隻是自裴旻接任河西節度使之後,對於隴右方麵大多放任,他即便立了功,也沒有裴旻在後方的一句誇讚。
為此李翼德心底有些怨言,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
但現在見裴旻第一個就叫到了他,登時精神一震,隨著沉悶密集的戰鼓聲急促地響起,陣頭數以百計的旌旗搖動起來,黑胄黑甲的唐軍突騎呼嘯著迎了上去。
李翼德率領的騎兵是擅於衝鋒破陣的突騎兵,所騎的都是涼州大馬,爆發力極強。
阿拉伯的騎兵恰恰也是如此,不過他們與唐軍不一樣。
唐軍是長槍配馬刀,而阿拉伯的騎兵卻是長槍配盾牌配彎刀。
即便在衝鋒的時候,他們也持著圓盾。
兩支先頭部隊閃電般靠近。
沒有任何猶疑的直接對撞在了一起。
鮮血四濺,人仰馬翻。
李翼德在即將和敵騎撞在一起的瞬間,微微偏開一點角度避開了來槍,順勢將蛇矛刺入敵人的咽喉。
敵兵雖死,然而戰馬還在向前飛馳,雙方巨大的衝擊力令得那句屍體順著蛇矛,向李翼德的右手撞來。
李翼德鬆開了手,向前一探,重新握住沾滿了鮮血的矛柄。
另外兩阿拉伯騎兵隨後而至,長長的長槍筆直地刺來。
丈二長的蛇矛,左右一盤旋,立時將兩人橫掃下馬。
有人想從後方偷襲,郭文斌起手一槍,將之刺死馬下。
郭文斌一直是李翼德的大腦,此刻抽空略微環視戰場,見己方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心底大安。
阿拉伯的騎兵因為要持圓盾的原因,他們的長槍是單手持拿的,論及長度遠遜色雙手持拿的唐軍騎兵。
憑借長兵器的優勢,這對衝上高下立判,幾乎是一個照麵之下,阿拉伯就折損了兩百餘騎,唐軍取得了先手優勢。
李翼德武藝並不拔尖,但是他熱血好戰,天生神力,尤為凶猛,在戰場上是一個十足的煞星,巨大的蛇矛破開重重血浪,隻是幾個呼吸,已有十人喪命他的長矛之下。
但隨著唐軍的破入,卻變得舉步艱難起來。
李翼德越殺越是起勁,絲毫未覺。
郭文斌卻察覺了一絲異樣,“當”的一下,自己的長槍為一麵盾牌擋住,方才醒悟過來,大叫道:“向右邊衝,衝出去!”
李翼德不善動腦,早已養成聽郭文斌這個副將的習慣,未及猶豫調撥馬頭往西方殺去。
裴旻一邊布陣,一邊留意著前方的戰場,親眼見唐軍突騎從優勢漸漸變為了弱勢……
一時間也頗為震撼。
阿拉伯的騎兵在對衝中遠遜唐軍,但是這衝擊力一結束,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候,阿拉伯騎兵卻憑借著圓盾特有的攻防特點,搬回了劣勢。
好在郭文斌事先察覺情況,先一步破圍而出,沒有造成多少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