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融的話讓李元紘無言以對。
這也是他跟張說唱反調的原因,李隆基太過重視軍功,令得節度使的權力過大。
文臣嘛,不找些武臣的麻煩,那就不叫文臣了。
文武殊途,不是白說的。
如張說這種重視武勳的文臣,那是少之又少的。
李元紘的擔心總的來說不無道理。
但相比宇文融,李元紘對裴旻還是有著一定好感的。
早年他當任京兆府副尹的時候,負責疏通三輔境內河渠。當時王公貴戚為了自身的利益在上流建造碾磑(利用水力啟動的石磨),影響了百姓的田地灌溉。他一怒之下,將所有碾磑都拆除了,得罪了不少王公貴戚。
那時他已經做好了給報複的準備了,恰好裴旻接管禦史台,整治長安風氣,令得長安王公貴戚人人自危,自然無人敢觸黴頭,無形中也護住了李元紘。
李元紘也因為此事乾的漂亮,為世人熟知。
不說感激,至少李元紘心底還是承認裴旻對唐王朝的貢獻的。
宇文融卻顧不得那麼多,同為禦史台的一員,裴旻當初選擇蕭嵩而不是他的時候,已經給他留下了極不好的印象,強調道:“裴國公是節度使之首,唯有他放權,其他人才會效仿。”
李元紘頷首道:“便如此吧!”
宇文融大喜過望,頓了頓略一猶豫,又試探性的問道:“李相,這張說給罷中書令,十之八九是李相繼任。宰相的空缺也多了一位,您看……”
一邊大義凜然的無視裴旻的功績,忌憚他的權勢,一邊又覬覦著相位。
當然在他眼中,自己是文臣,掌權是理所當然的,而武臣掌權,卻與國家有大害。
關於這點,李元紘倒是一口應諾,宇文融與他政見相同,成為宰相對他打壓激進派大有利處,說道:“此事我儘量促成,陛下對你很是器重,相信加封同中書門下三品成為宰輔不是問題。”
宇文融激動一拜道:“在下絕不忘李相提攜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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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喀布爾河唐軍軍營。
阿拉伯按兵不動的情況,讓裴旻越發的起疑。
攻又不攻,退又不退,隻是盲目的無意義僵持著,想不明白個中緣由。
有青羽盟的協助,孫周的情報工作進展的極快,一條條長安的消息送到了西域。
隻是西域離長安太遠,這一年長安的變動實在太大,消息太多,信鴿無法承載那麼多的資料,隻能通過加急人力送達。
隻有關於王鉷的個人情報,通過信鴿先一步送到了裴旻的手上。
看著王鉷的履曆,看著他所乾的一些事情,裴旻勃然大怒:“豈有此理,此賊當誅!”
裴旻這些年在行政上的能力,經過張九齡的指點,進步極大。
但對於金融一方並沒有很深的了解,對於王鉷政策製度的好壞,暫時無法評價。
然而王鉷乾的一件事情,他無法接受,直接起了殺念。
租庸調法的唐王朝這個時代的賦稅製度,國法規定:每丁每年向國家輸粟二石,為租;輸絹二丈、綿三兩或布二丈四尺、麻三斤,為調;服役二十日,稱正役,不役者每日納絹三尺或布三尺六,為庸。若因事增加派役,則以所增日數抵除租調,旬有五日免其調,三旬則租調俱免。
同時軍人,尤其是戍守邊疆的士卒依照國法規定免除租庸,六年替換一次。
唐軍近年來外戰頻繁,尤其是東北戰事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