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找尋(1 / 1)

五十年代紀事 秋楓白露 2591 字 10個月前

剩下的蛇莓,奚兆燁伸手,那鬆鼠倒有幾分靈性,瞟了薑言一眼,見薑言點頭,直接連同手裡的大葉子,一起放在了他手裡。 奚兆燁拿著蛇莓去溪水邊清洗。 薑言見那鬆鼠將目光落在她的飯團上,輕笑一聲,撿了片乾淨的葉子,從底下撥了團沒沾油腥和調料的白米飯,遞給它。 “咦!它還吃白米飯,莫不是專門拿蛇莓來換不成?”奚兆瑋一臉驚奇地打量著埋頭而食的鬆鼠片刻,突然伸出自己的竹筷,朝鬆鼠手裡的米飯夾去。 那鬆鼠頭也不抬,卻似有所感,轉了個身,將屁股對準了奚兆瑋,還拿尾巴對著他擺了擺,拒絕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慧利和回來的奚兆燁哈哈大笑。 薑言亦是莞爾,“萬物有靈,它住在這裡,時常能遇到庵裡打柴、采藥、挖野菜、撿菌子的師太師姐們,耳熏目染,略通些人性也不足為奇。” 三人一想,也是。 接過奚兆燁遞過來的三顆蛇莓,薑言含進嘴裡一顆,咬破表皮上顆粒,酸甜的汁水溢出,細品微有澀意。 來了這麼長時間,薑言還是第一次吃這麼新鮮的果子。 “我剛才找青果時遇到過它,那時它還在那邊那顆樹上。”薑言指了指二十米外的參天古樹,繼續道:“這麼會兒它走不遠,這蛇莓應在附近。吃完飯,我們請它帶路,找找看。” 給了妹妹,奚兆燁自己留了三顆,剩下給奚兆瑋三顆,慧利五顆。 “蛇莓的果期不該是七八月份嗎?”慧利一把將蛇莓全丟進嘴裡,猛扒一口飯,含糊道。 薑言的記憶裡沒有這玩意,她抬頭看向奚兆燁、奚兆瑋。 奚兆燁點頭,目帶沉思。 “對!是七八月份沒錯。正是暑假間,去年我在東角那片山采了好大一把,本要送上山給妹妹的,爺爺說有毒不讓。”奚兆瑋將手裡的飯吃完,叼著隻雞腿,邊端起陶罐給自己的竹筒裡倒野菜雞蛋湯,邊說道。 “這附近莫不是有濕地或溫泉?”薑言目露驚異。 腦中精神印記展開,立體圖形立即構建而成,在原有的舊模板上,隨著野物的變動(有小動物跑進或跑出這片範圍)植物(薑言他們在這裡挖了野菜采了藥材)的減少而修改。 前幾次,她每每走到這裡,多會精疲力竭,還真不知這方圓五百米的地方,會有什麼溫泉濕地。 奚兆燁點頭附合。 因為妹妹常年病弱,家裡書房裡有一整麵牆的醫書,對蛇莓的藥性,他還是了解的,建議道:“蛇莓全株均可入藥,它又是成片生長,若能遇到,我們就多采些,看能不能連妹妹明天的任務量都采齊。” …… 一頓飯下來,奚兆燁還克製些,奚兆瑋吸完雞腿裡的骨髓,吐出口裡的骨渣,抱著溜圓的肚子,感歎道:“真是賊香,骨頭都碎了。很長時間沒吃這麼飽了,要是每天都有這麼多好吃的就好了。” “不是說鎮上亂,你們休學在家了嗎。每天來跟著我們進山,頓頓都會如此。”慧利扶了扶飽脹的肚子站起來說道。 “嗯。大哥不行,他兩個月後要參加高考。就是不去學校,家裡也有大伯、大娘幫著補課。 我才高一,沒有升學的壓力,跟著妹妹進山是一定的。 頓頓都如此,就不奢求了。也就是今天的運氣好,平時獵物哪有這麼好打啊!”村裡又不是沒有獵戶,觀他們平日的獵物數量,就知了。奚兆瑋說著跟著起身,收拾地上的骨頭。 慧利張了張嘴,見薑言四顧而望,閉而不言。一時不知是沒聽到他們的對話,還是不願點明,頓時歇了接話的心思。 薑言輕撫著鬆鼠的尾巴,腦中地圖翻轉,尋了個遍,也沒有看到什麼溫泉濕地或有蛇莓果的地方。 撫在鬆鼠尾巴上的手,一寸寸往上,不覺蓋在它的腦袋上,凝眉輕語:“怕是你所去的地方,已超過了五百米的範圍。不知那個地方在什麼方位?你又是如何找尋蛇莓果的?若能看看你腦中的記憶就好了。” 話語剛落,一片模糊的影像出現在腦海裡。 “小妹,可以走了,”奚兆瑋叫道。 薑言聞言側頭,見大家已打掃好了場地,歸置好了物品。便應了一聲,站了起來,手從鬆鼠的腦袋上離開,腦中影像中斷。 而這些她並沒有注意,隻當是自己的精神力飄移,腦中圖形微晃而形成的重影虛影。 如今有兩個藥簍分彆背在慧利和奚兆燁的肩上,兩把藥鋤,一把柴刀一刀菜刀。慧利拿了柴刀,奚兆瑋拿了菜刀,薑言和奚兆燁各分了個藥鋤。 奚兆瑋彎腰拍了拍在薑言腳邊打轉的鬆鼠,舉著顆蛇莓果在它麵前道:“吃飽喝足,該你效力了。帶我們去摘這果子罷。” 那鬆鼠輕瞟了眼鮮紅的蛇莓果,抑頭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就對上了薑言,見薑言對它點頭,方轉身向左前方跑去, 它身體輕盈,在林間躥得飛快,轉眼便在眾人眼前失了蹤影。 可薑言不怕呀!地圖在腦中增建,她一路指點著幾人在後追逐。 半個小時候後,看清腦中的地圖,薑言不免咦了一聲,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散了地圖,無力地扶著一棵古樹,緩緩地坐在了它的根上,伸手拔下三顆並生的靈芝,吞咽入肚,扶額調息。 墨家內功心法,還有一個特點,那便是隨時隨地以任何姿勢入定運轉,可這一切有一個先決條件,就是你必須對內功心法無比熟悉,把它當作你身體裡可遊走的一部分,像血液、水份、呼吸的空氣。 “小妹——!” “彆動她!”慧利一把扣住奚兆燁的手腕,雖不知薑言此刻是不是在休息,能不能動。可她心裡總抱了個萬一,萬一呢?不碰她總是好的吧。“跑了這麼遠,應是累了,她剛吃了靈芝,讓她休息會兒罷。” “沒事嗎?”她的臉蒼白如紙,奚家兩兄弟看得一臉擔心,卻也像以往一樣無能為力。 “放心吧,靈芝補氣,一會兒就好了。”慧利這幾日見的多了,已經習以為常。 奚兆瑋坐不住,知道小妹需要靈芝,便四處張望起來。 他對靈芝認識不清,見到個紅色的傘狀物,總會采回來,給他哥和慧利確認一下。 薑言醒來,他已采了一小堆的毒菇。 鬆鼠也捧了兩顆蛇莓蹲在她身前,應是等了會不見他們人影找了回來。 奚兆燁不放心薑言,將藥簍遞給弟弟,說什麼也要背著她前行。 “四哥,真不用,它都跑回來了,肯定離這兒不遠。”薑言往後退避。 “吃飯時你也說,不長的時間它能找回蛇莓果,肯定離得不遠。四哥信你,你就將自己累成那般模樣。聽話,快上來!”奚兆燁背對著薑言蹲下身子,招手道。 “是啊,小妹,你就彆倔強了,快讓咱哥背著你走。要不然,讓我背你,我的力氣也不小!”說著奚兆瑋對著薑言一扒衣袖,亮起了肱二頭肌和肱三頭肌。 “師妹,不若我背你。”現下還沒解放,山下的姑娘還守著男女大防,就是兄妹也避諱著。薑言今年雖才十三,可比著十五六就結婚的,也不算小了。慧利怕薑言心中忌諱,開口解圍道。 薑言抿唇一笑,眸中有淚閃過,俯身扒在了奚兆燁的身上,一掌拍在他的肩頭,故作輕鬆地道:“起駕,走得穩了有糖吃,摔了我回家找爺爺告你一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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