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是腳踩斷枯枝的聲音,有人來了。 躺在地上的奚兆赫,心下一喜繼而沉,人越來越近,沒有對暗號,不是來救自己的援軍。 這一刻他想得很多,若是落在青雲寨的手裡,他會不會是對方手裡的一道誘餌,用以對付前來剿匪的部隊或山下的奚家莊。 他想退、想躲、想跳起來反擊,無奈身子卻動不得半分。 “刷——!”洞口的遮擋被人推開,隱約有道光照了進來。 奚兆赫動了動眼珠,卻無力睜開。 “二寨主,人在這裡!”手電筒照在臉,有人在身邊蹲了下來。 “可還活著?”在青雲寨姬圖的蟲蛇裡走了個來回,當真有幾分本事,死了就有點可惜了。 身邊的人將手伸在他的鼻下停了會,又轉貼在他頸間的動脈處,“沒,還有口氣。救嗎?” 片刻的寂靜,男子的眼裡閃過抹讚賞,“救!” 二寨主,是誰? 是青雲寨新立的二當家嗎? 不對,若還是青雲寨的人,便不會救他。 除非,除非是今年年初失蹤的青雲寨先二當家——趙征。 待要再聽,那人的手從動脈處移開,轉到他頸後對著穴道突然一按,他拚儘餘力稍稍一側。 “嗬!還挺有毅力的,流了這麼多血還保留著意識。”男子的手從他頸後收回,一指毆進他胸前的傷口裡,血液噴灑而出。另一隻手舉著手電,照在他緊閉的雙眼上,盯視著他的眼睫毛和眼皮下的動靜。 “好了山子,留著他還有用呢。”是二寨主的聲音,“搜搜看他身上可有地圖。” 奚兆赫封閉了身上的感受,讓自己的意識陷入沉睡非睡中。 “沒有。”男子收回摸索的手,撿起地上從奚兆赫身上搜出的槍、匕首、火柴盒又檢查了一遍,“青雲寨那邊,會不會他還沒來得及得手。” “寨子裡有姬圖在,要說這小子拿走了大殿上的地圖,那是絕無可能。”想著青雲寨這兩日對這家夥的追捕,二寨主一陣沉吟,“奚家的人,特彆是男子,讀書習武之外,每個人好像都有一個特長。若沒記錯的話,這小子的特長是善畫吧!” “征哥,報信的人曾說,和這小子一起闖進青雲寨的還有隻鬆鼠,”身旁的矮瘦男子遲疑道,“你說,奚兆赫若繪製了青雲寨的地圖,會不會放在了那隻鬆鼠的身上?” “哦!鬆鼠?哈哈鬆鼠……哈哈……”前二寨主趙征拍著大腿直樂,“他媽的,姬圖個鬼兒子不是善馭獸嗎?怎麼……被奚家的小子帶著個鬆鼠打了臉。”似想到了什麼,趙征的臉漸漸地又繃了起來。 “征哥?” “奚道儒當年娶的那小妾,跟姬圖是同宗吧,”趙征扣了扣手指,“我在想,她死前會不會給奚家留了馭獸的藥。”要不然,奚兆赫的身邊又怎會有隻鬆鼠跟隨。 矮瘦男子想到姬圖用藥——馭獸驅蟲的手段,機靈靈打了個寒顫,“那……我們還要跟奚家莊合作嗎?” “為什麼不?”山子將手上的血漬在奚兆赫的衣服上擦了擦,拎著槍站了起來,“征哥,我去奚家報信吧!” 趙征的臉隱在暗影裡,上下掃視了遍山子,唇邊的笑意深了幾分,“行啊!快去快回。” “放心吧,征哥,午時我必回‘水’洞。” 望著山子頂著朝霞,沒入叢林的身影,矮瘦男子方扯了扯趙征的衣服,低聲問道:“征哥,你明知山子是青雲寨的人,為什麼還要讓他去奚家莊報信?” “嗬嗬……”趙征輕笑著反問道:“為什麼不呢?” “呃——?我們不是要用奚家莊裡的人嗎?山子他手裡有姬圖給的藥,萬一……” 拍了拍矮瘦男子的肩,趙征替他說道:“萬一他將藥下在了奚家莊的井裡是嗎?” 矮瘦男子點頭,看著趙征麵露不解。 “那又如何?關我們吊事。”趙征攬了攬男子的肩,“大貓,彆忘了,慈念庵庵主和鐵子、姬圖的關係。奚家莊能不能為我們所用,目前隻是五五之數,反之,那便是敵人。”所以中毒又如何,說不定死上幾個,還能激起奚家莊對青雲寨的仇恨呢。彆忘了山子手上的藥,可是出自姬圖之手,姬圖配製的藥可都是有特色的。 “那!”在貓指了指山洞地上的奚兆赫,“還救嗎?” “救啊!好不容易給你尋了個試藥的人,”趙征一推懷裡的大貓,“先將血止住,抬回去看看能不能解了他身上的毒。”姬圖的藥不好解,先讓自家的小子學著練練手,下次再遇到相同的毒,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