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靈均帶來的人,輕傷有七,重傷有一。 “傷口已經惡化感染,”方仲元脫下手套,看著霍靈均為難道:“青坪鎮近山,普通的止血消腫草藥,院裡雖不多,救治幾人不成問題。” 抬了抬眉,方仲元又道:“你也知道現下外麵的情況,西藥是運不來的。” “沒有抗生素,隻能等死。” 霍靈均繞開方仲元,幾步到了病床前,俯身看著躺在上麵的戰友,汗濕額發,麵色紫中透紅,嘴唇青白乾裂。已是高熱不下,呼吸困難,“中醫呢?”沒有西藥,就用中醫中藥。 方仲元明知院內的幾名中醫,對此也無能為力。若不然周家莊的傷員後繼就不會因此,相同的病例而接連死人了。 張嘴間對上霍靈均緊繃的臉頰,微沉的雙眸。知他不死心,也不是能勸動的性子。方仲元一抹臉,“我讓人請吳老過來,他是院裡的中藥大拿。” 方仲元出去,叫了名護士幫著去請人。 霍靈均招了自己的警衛,掏了紙鈔讓他去外麵,給幾位住院的戰友添置生活用品。 等人的間隙,方仲元簡略地報告了,來青坪鎮以來,完成的任務內容及進度。 霍靈均撚著指尖,越聽一張臉就陰沉得越發凜冽,“所以,申家、周家莊就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被青雲寨的土匪相續燒殺躪辱搶劫,造成了家破人亡,血流成河。” 一字一句砸在方仲元的臉上,讓他瞬間瞪大了雙目,駭然道:“這……這怎麼能怨我們?” “我們的任務隻是秘密潛入,拿到青雲寨的地圖,撐握青雲寨的人數。” “我們是軍人,附從命令是我們的天職。”山上、鎮上、周邊地區青雲寨明哨、暗哨密布,他們隨時都有暴露的可能,在任務沒完成之前,他們又怎敢輕舉妄動。 對上霍靈均闐黑的眸子,欺身的威壓,方仲元後牙一咬,仍然強辯道:“就算我們出手相助,區區八人,又能做什麼?” “區區八人!”霍靈均繃直的脊背,似一柄利劍直插方仲元的胸堂,“這八人中,你來告訴我哪個不是軍中的佼佼者!哪個不是一可敵十!一可敵百!” “你方仲元怎麼樣?沒有人比你更了解自己吧!18歲留學國外,一把手術刀玩得出神入化,救人殺人全在你一念之間。” “最主要的是,你對化學的分析應運。” “戰場上有你,對戰士來說有多重要,多主貴,不用我說吧!為什麼派你過來?” “方仲元!為什麼派你過來?回答我!” 麵對霍靈均的盛氣凜然,方仲元頗有些惱羞成怒,半晌唇齒間才擠出一詞,“姬圖。” 沒錯,若沒有姬圖的善製毒藥,善玩蟲蛇,他哪會被派來這裡,以備對上後用來牽製姬圖。 “哼!”霍靈均一冷嗤,響在病房。“方仲元你不隻有手術刀,你還有個聰明的大腦。毒藥不允許配製,迷藥能配吧!一把藥散出去,偷著藥倒幾個人不成問題吧!”申家之事,青雲寨出動的人並不多。 “救不了人,難道還做不到提醒和防衛嗎?” “你們的任務在地圖、人數之外,是不是還有個對青雲寨各方的打探和盯梢。” “栓子、大壯一流的偵察人員。” “胖子打聽消息的小靈通。” …… “胖子、栓子、大壯,青雲寨下山洗劫之前,總會有點預兆吧!”觀察、踩點是必不可少的,“給要襲的一方提前暗中報個信,不難吧!” …… “奚兆赫一個本地地主家的兒子,占居著人脈地型的便利。” “最先鎮上出事,奚家莊和慈念庵不知道,不曾救援。” “周家莊他們主動出手相助,人氣凝聚、武器配製比軍中又差了哪裡?至此,為何還不讓奚兆赫牽線,讓他們成為你們手裡的一張王牌?” …… “消息彙總——得出結論——通知各方——聯合救援!” “你們做不到嗎?” 他的聲音不大,暗啞低沉,門外的人聽不到,可同一個病房的胖子、大壯、栓子卻對他的話從一開始的不服,到無地自容,刺及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