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了塵院的門口,飛奔的慧寧與疾步出來的淨楓撞在了一起。 “慧寧!一個晚上你跑哪去了?”淨楓揉著撞疼的胳膊從地上坐起,皺眉問道。要知道,她可是各院轉悠地找了她一個晚上。 翻身爬起來,慧寧拍了拍僧袍上的泥塵,掩飾著心裡得寶後的興奮,搭著眼皮儘量淡然地回道:“不就是隨著師姐們在庵裡到處巡視嗎,能去哪裡?” “是嗎?”淨楓看向她的腹部,那裡突兀地鼓起了一塊。 側身避過她的眼光,慧寧不奈道:“不然呢。” “我還能有本事,越過大門處的層層守衛,隻身於半夜跑回奚家莊不成!”話語裡隱含著對了法在慧心走後,關閉庵門禁止眾尼無令不得出入的不滿,和對她執政的無言反抗。 “嗬……”淨楓冷然一笑,知道她在胡扯。要真把庵主當作親人,就不會對庵主的處境不聞不問了。要真擔心奚家莊的家人,昨個就該跟著慧心回去,與家人同甘共苦肩作戰了。 對於淨楓眼裡的嘲諷,慧寧隻作不見,“你找我什麼事?” “青雲寨退兵了。”淨楓說著去看慧寧隱在暗影裡的臉色,見她輕籲了口氣,神色間有些放鬆。心猜她也不是那麼涼薄,對她的猜忌不喜倒是少了一分,“了法師太招集各堂,前往奚家莊善後。你是百草堂的醫者,名單裡有你。” “大家等候多時了,我們快走吧!”說著扯了她的胳膊,拉著就朝外奔。 “唉!你沒看我一身衣服都被霧氣打濕了嗎,等我換身衣服!”跑動間懷裡的銀元來回躥動,她真怕撒了、掉了。 “什麼時候了,你還要換衣服。”淨楓的冷眼又朝她身上招呼了過來,“你當就你一夜沒睡啊!庵裡你見哪個睡得著了,夜裡巡視備戰,誰身上不是一身潮濕。” “就你精貴!” “沒聽奚家莊槍戰了一夜,東邊的林子都燒了。” 慧寧惱怒於淨楓的一張利嘴,卻也無從反駁。 殿前的大院裡,了法帶了眾弟子席地坐,靜湖旁砍割了半宿的樹草阻止了火災的縵延,這會兒眾人一身疲憊,個個闔了雙眸,或閉目養神或默默頌經,暗中給奚家莊眾人祈禱。 慧寧、淨楓走至半路,正遇上齋堂的了然師太帶著弟子擔了食物,給要去奚家莊的眾人填腹。 到得前院,兩人幫著給從人分食。食物很簡單,玉米白麵兩摻的窩窩頭配上碗豆腐菜,再添一碗高梁米湯。 眾人餓了一夜,也累了一夜,吃起東西來又猛又快。 …… 青雲寨的子彈上,都在毒液裡泡過。 昨夜霍靈均不講腦門上的彈片,身上跟著也挨了五槍。 那藥無色無味,初入體內也無特彆特征。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毒液浸入血裡,人不但會變得體弱無力,還會突然陷入沉睡。 霍靈均常年在軍中,身體方麵自是強悍一些。 至淩晨四點多,他就醒了。身上的傷口隻是被人簡單地包紮了下,子彈還沒取出。 “我姐呢?”見他坐起,與他並頭而躺的天寶,翻身坐起問道。 “你姐?”周身沒有感到惡意,霍靈均揉了揉額頭,問道:“這是哪裡?” “地道。”天寶盯視著他,又急問道:“我姐呢?” “她發信息讓我叫人接你。” “莊嬸接你回來說,[地道出口塌方了]。” “那我姐呢?”摸著自己開始愈合的腿骨,天寶有點怨恨,姐姐隻比她大半歲,他是男生,理應他頂在她前麵,如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