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人馬,兩頭挾擊。 一方要強留,為消除日後隱患;一方要闖出一條血路,奪得一線生機。 這一場硬仗打得極為慘烈,各方都殺紅了眼。 “師傅——!師傅你彆死,你還要帶我們回去呢。”胖尼手捂著了法頸側流血的傷口,慌亂的語無倫次,“我們沒有子彈了——師傅,在這裡武功根本不好使,您若死了師妹們怎麼辦?我沒本事,我帶不回她們,師傅,我要怎麼辦……” “師姐你想找死啊!子彈飛來了還不知道躲。”淨楓飛撲過來,按著她的頭倒在地上。 了法頸側的傷口失了堵遮,噴擁而出。 “師傅——!”胖尼撲在她身上,抱著她抽畜的身體哭嚎起來。 淨楓一邊撿著地上的石子朝對麵丟扔,一邊伸手探了探了法的脈博。 全無,人已經死了。 “不許哭,火力都打過來了。”淨楓一邊反擊還要一邊護著胖尼,應付得十分辛苦。 “我要跟他們拚了!”一抹眼淚,胖尼就地一滾撿起一把步槍,槍裡沒有子彈,可有刺刀。 抱著刺刀直接衝了過去,隔離帶上無遮無掩,她身形胖體位重,腿上又受了傷。在隔離帶上就是一個移動的靶子,瞬間吸引了所有的火力。 “該死的笨蛋!”咒罵一聲,淨楓運轉內力於腳上,似一道閃電從另一邊越過了隔離帶,撲進了對方的人群,奪槍、獵殺,瞬間收割了五人、十人、十五人,卻也身重九槍,在一樹後倒地身亡。 …… “韓晨!聽我說堅持住!支援的來了,團長帶人來了。”趙景毅拖著受傷的腿,一點一點地爬到韓晨身邊,握著他的手,一邊輕喘著一邊念叨,“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八年還是七年,打小鬼子那會兒我們就在一起並肩作戰了。” “咳!”吐出一口血沫,韓晨看著葉縫中的天空,裂了裂嘴,“七年九個月,我參軍七年九個月。”緩了緩,他又道:“第一次見你,你還是公子哥,槍不會打電台也不會用,乾啥啥不行。” “就你這麼個王八糕子,偏偏身上有一股衝勁,升職比老子還快。” “嗬!我就知道,你不服我,有種你就站起來,把老子乾扒下,我這個營長就讓你給。”趙景毅無聲地哭著,死死地攥著他的手,他的手在一點一點地變涼。 “老趙……告訴團長彆忘了……幫我交黨費……” 趙景毅待要說什麼,“噗通!”一聲,有人砸在了他身上,壓得他身上傷口一疼,差點沒撅過去。 他翻身去看,認出了是莊軍。 小心翼翼地將莊軍從身上移開,他挪著避在了樹後,把莊軍拉抱到懷裡,隻見他上半身射得似個篩子。 他一手能捂四五個傷口,兩手齊上,卻也捂不完,漸漸地莊軍開始出氣多進氣少。 趙景毅抱著他,望著韓晨和他附近一個、兩個、三個……戰友的屍體,覺得自己越來越冷,視線越來越模糊,靈魂都似離了體在空中飄……飄得越來越遠,似見了到年邁的父母,剛打了報告的戀人…… …… “m的,”霍靈均一甩沒子彈的槍,狠狠地捶了捶地。躲著子彈爬到趙征跟前問道:““趙當家的,你這邊還有多少子彈?” 打完最一顆子彈,趙征也搖了搖頭,“怎麼辦?讓他們跑了,老子真不甘心!” “問問!”趙征望向跟著霍靈均過來的奚氏族人,“不是說他們製了弓弩、袖弩嗎,有沒有帶過來?” 搖了搖頭,霍靈均解釋道:“他們的槍支彈藥太少,袖弩早在守莊牆時就用了個差不多,剛才一輪攻擊是徹底用完了。” “你對青雲寨的人熟悉,依你看鐵子他們的子彈還能撐多久。” 略一沉思,趙征道:“有也不會太多,沒見他們的火力越來越不汲嗎?可我們也不能等著,再不想辦法,前麵攔著那潑人怕都要交待在這裡。” 兩人麵麵相覷,都有一種無力感。 霍靈均咬了咬,眼裡閃過一抹血紅,“我潛過去!”攔在前麵的人有他的部下,就算與這群匪徒同歸於儘,他也不能放棄他們。 “彆!你聽——!”趙征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指了指身後,有人來了,十幾位,聽腳步聲都是練家子。 霍靈均拿出望遠鏡,從山凹裡探頭往後看,“是慈念庵的師父們和奚家莊的人,抬了弩來。” “真的!有希望了!” 說是強弩,卻不大,女尼們將弩架在肩上,一手扶著一手扣動機關,箭矢長0.4米粗0.025米。 一旦發動氣勁很大,往往能將一前一後的兩人或者三人來個對穿。 十名女尼在奚氏族人的掩戶下,兩兩一組持弩前行,這是對匪徒的強行收割。 …… 周家莊村口 “站住!” “大嫂!”望著走來的女人,周向西的心口仿佛被一團火焰燃燒著,“當初我周家莊被襲,奚家莊出動了近百名壯勞力前來支援。” “夜間不明敵情,我們龜縮在莊內,還能說一句[是怕青雲寨分兵來襲]。” “可現在呢——”他指了指六七裡地外,奚家莊熄滅戰火後掛起的白幡,“我們不該前去看看,搭一把手嗎?” “三弟!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杜娟蹙起的娥上染了一抹輕愁,“我們周家莊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比我更清楚。” “夜間不是不想支援,問題我們有人嗎?莊裡不是傷殘就是老弱,完好的漢子統計起來將將百人。” “這百十個漢子,你要帶走支援奚家莊,可有想過後果?” “傷了!殘了!死了!誰來負責?指望奚家莊嗎?” 周向西剛想張嘴,杜娟一擺手直接道:“不可能的。當初奚家莊來支援,受傷的奚家人,我周家莊可沒管半分。” “調個頭,哪好意思讓他們管,管起來又何時是個頭!可缺錢缺糧的我們,已經承擔不起任何一點負累了。” …… 杜娟一通大道講下來,說的是實情。可聽在周向西耳邊,也不過是給自己莊的忘恩負義百般找個借口罷了。 “奚家莊有喪,下葬時我們去走個過場就行了。現在去,我們是有錢出啊還是有糧借給他們。”見跟在周向西身邊的漢子們,將她的話聽了進去。 她打發了他們,轉頭對周向西又道:“目前你最重要的事,不該是去鎮上打通關係,將我們家的田契補辦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