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小院,霍靈均讓出自己的房間,把薑言放在了炕上,交待道:“慧心,剛來的部隊裡有衛生兵,等會我讓人領來一位,讓她幫你重新包紮下傷口,腳踝上也要用藥油多揉幾遍才能好的快,可不許怕疼。” 不待薑言回答,大壯端著碗拿了窩窩頭直接走了進來,“慧心,先吃早飯吧。”路上他可聽見小師父的肚子咕咕叫了。 把碗筷放在炕桌上,大壯轉頭對霍靈均道,“霍團長,方醫生他們都起來了,正等你呢。” “嗯,知道了。”霍靈均接過薑言手裡的地圖,對著大壯的額頭一敲,訓道:“光拿吃的,怎麼沒想著先打盆水給慧心洗漱呢。” “哦,對啊!”小師父臉蛋白淨,長得漂亮,自然要比他們這些糙漢子要講究。大壯憨憨一笑,“慧心,你等下啊,我這就去給你打水。” “謝謝!” 大壯聞言,回頭衝薑言擺了擺手。 “慧心,這是紙筆,你看可夠?”霍靈均將自己的筆記本拆開,厚厚一疊連同鋼筆一起遞給她,問道。 “夠了。”自己的精神力、精神印記不能暴露。她就算過目不忘,一個晚上青雲寨那麼大,能走的範圍也有限。如此,內部自然不能全部畫上,光挑主要的地方來畫確實用不了多少紙張。“霍同誌,你去忙吧。畫完後我再讓人叫你過來。” “好。”霍靈均輕拍了下她的肩頭,“辛苦了。” …… 薑言剛用罷飯,大壯就領了位短發的少女走了進來,“慧心,這是李紅同誌,她來照顧你,有什麼需要直接找她。” “李同誌你好!”薑言對她微一頜首,將碗筷摞起來遞給大壯,“麻煩大壯哥。”路上聊起,大壯跟奚兆赫的關係,照他的話來說,那就是生死之交。顧而騙得薑言對他稱了一聲大壯哥。 “慧心你好,”李紅將藥箱放在一旁的炕上,“我先幫你重新包紮傷口吧。”言語間她的目光從薑言的光頭上再次掃過,心下充滿了好奇。 “我想先擦下身子,換身衣服。”昨夜倒在青雲寨巷道裡的積水裡,身上都是臭的。 “行!那我去給你打水。”李紅言罷轉身出了門,不一會兒拿了盆和一條新毛巾,拎了桶兌好的水走了進來。 在她的幫助下,薑言除去衣服解去包紮的布條,露出了胳膊上肩背上幾道或長或短,或淺似一道白印,或深可露骨的切口。那是她異想天開的給了自己一對精神力翅膀,扇動時留下的痕跡。 “怎麼傷這重。”李紅看著都感覺得到那份入骨的痛,對上薑言淡然的眸子,不免升起一份敬意。 清洗、上藥、縫合……,李紅的手法老練,處理的極快。 “手臂上怕會留疤。”望著薑言一身瑩白膩嫩的肌膚,李紅不無遺憾地道。 “無礙。”薑言說著,小心地把李紅拿來的一套軍裝穿在身上。 “小小年紀,你倒是豁達!”軍裝穿在薑言身上大了一圈,李紅掏出隨身帶著的針線包,褲腿衣袖都給縫了一道。“醫療隊裡我有一位戰友,前段時間在戰場上被炮彈的炮片擊中了脖子,留下一道一寸來長的疤,夜裡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每天都戴著圍巾。” “你說冬天春天還好,這馬上就立夏了,真不知她夏天怎麼過。” 薑言眨了眨眼,前世宮中去疤的良藥,叫玉顏膏,藥效極好。有時間配了,不知要不要給她說的朋友留一盒。 這念頭在腦中不過一晃而過,薑言不會想到,她與那不知名的姑娘,日後將淵源極深。 “腳踝上的瘀血要揉開,可能會疼,忍著點些。”李紅倒了藥油在手上,搓熱了手死命地給她揉。 痛得薑言咬著牙冷汗直冒。 按理有內功心法在身體裡不停的運轉,今早該消腫才是。但昨夜拖著受傷的腳,薑言不但跑跳間加重了傷勢,還封了痛穴造成小腿以下陷入麻木,倒置血液循環不暢,顧而這番苦頭她是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