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就是眼下慧寧的寫照。
來時的氣勢凶凶,被這一腳跌得粉碎。十三歲的姑娘,她昨日剛來初潮,這裡的衛生帶她原就用不慣,剛才在了秋麵前,情緒幾起幾伏間早血流如注,臟了內衣。
這會兒外罩的僧袍再被地上橫流的水一浸,血色在青石地上暈染一片。羞忿間慧寧坐在地上啪啪地掉起了眼淚。
“有事說事,你這是做什麼?”薑言放下手裡的筆,無奈看著地上嗚嗚咽咽不起來的慧寧,“還不起來!”青石沾了水地上不涼嗎?
“就不起來……嗚……慧心你就會欺負我,從小和我換了身份,占了我十三年的親情,享受了屬於我的十三年特殊待遇,現在還要將先庵主給我準備的嫁妝捐出去,喪儘天良啦!嗚……你壞透了……你要給我道歉……你要把幾年吃用的好東西都給我賠出來……你要把我的父母家人還給我……”前世作為孤兒,活得淒慘孤苦,好不容易穿書一回,有了家人……還被人占了,慧寧越想越委屈,哭得也就越淒淒慘慘戚戚。
薑言……
什麼?什麼……換身份……還父母……
屋內的動靜,驚動了左右房舍抄經備課、做針錢的師姐們,一個兩個地聚在門口,紛紛一臉八卦的朝內看來,“這……”是個情況,一個坐在炕上擰眉苦思,一個坐在地上一身哭得狼狽。
兩個年齡大的自覺地充當了和事佬,幾步進屋上前一左一右扶在了慧寧的胳膊上。
“彆碰我!走開——!”下裳水濕,涼氣順著下體往上爬,小腹一陣絞痛,慧寧不知是痛的還是急的,額上浸出一層細汗。
“寧師妹耍什麼小孩脾氣,坐在地上不涼呀!快起來吧!”說話間兩人架著胳膊,將她從地上拔起。
慧寧的身子一離地,就露出的後麵的血色,眾人愕然間也就明了幾分,私語間不免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