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後牆處的格窗被人從外麵敲響,慧聰嬰嚀一聲似要醒來,黑暗中薑言精神力幻化成指,點了她的睡穴。
接著翻身擁被坐起,對著窗外說道“進來吧”
格窗從外麵打開,一條嬌小身影竄了進來,“少主”來人立在炕前給薑言見過禮,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本子呈到麵前,“這是當年嬰幼房失火前後的記事本,師姐說你要的答案全在裡麵。”
“幫我點上燈”接過本子,薑言吩咐道。
火柴劃亮,油燈點燃,來人將炕桌放在薑言身前,方便她翻看本子上的內容。
1933年冬,來了個有孕的婦人這句甚熟,轉念薑言便想了起來,一個多月前,鎮上申家出事,慧智為護了秋而死。
記得慧智下葬那日,了秋給過自己一篇祀文,讓自己順路捎帶給了悟。祀文裡寫了慧智的生平,其中就有這麼一段話
她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莫不是有什麼關聯不怪薑言胡思,而是下午慧寧的言語太過驚人。
凝眉思忖間薑言接著往下看,本子上記載的內容,要比當日了秋所寫的更為詳細。懷孕的婦人姓薑,薑氏是先庵主妹妹的女兒,當年她是專門前來投奔自家姨媽的。
這就有些怪了,即是親戚,為何原身的記憶裡,家人對她的女兒慧智,從來沒有關照過。
就是爸爸薑言回想著申家出事的第二日,奚承宜帶著他們去申家祀拜,他好似對慧智的身世毫無所知。
疑惑暫放,薑言翻開下一頁。
1944年3月14日,夜間無月,睡夢中嬰幼房突然大火燃起,庵中鐘聲長鳴,庵中眾人全部被驚起。
事後,嬰幼兒無事,隻幾間屋子被燒得乾淨。
先庵主察看間發現地上有滴落的煤油,一路追查才發現對方好像是衝著原身來的。
為此,先庵主尋了個借口,將一眾嬰幼兒與眾隔離,嚴密看護起來。
然而在嬰幼兒隔離期間,先庵主有一日陡然發現,自家重孫女的臉上似有易容的痕跡,法去藥水,孩子全然變了容貌。
再去看彆的孩子,另有兩個也跟著用了易容水塗抹。驚怒之下,先庵主立即就要下令清查。
為免打草驚蛇再起動蕩,隨原身入庵隱在嬰幼房的奚家暗衛,才不得不現身說明情況。
原來是奚奎家李音的公公得知奚士申突然為長子收養了個棄嬰慧寧,疑惑間不免心中嘀咕,要知道奚士申骨子裡可是重男輕女的,再說他自家又不是沒有閨女和小孫女。
越捉摸感覺越不對勁,私下裡他不免讓兒子奚學望對奚士申多觀注了幾分。
奚士申要動手換子,必然要跟慈念庵裡出家的族人打交道,一來二去,了悟、了秋都有所察覺。
嬰幼房起火那日,奚士申和他買通的師太要動手,了悟抱著看笑話的心態也跟著摻了一腳,了秋給做了善後。
而自從生了孩子,身體就每況愈下的薑氏,夜裡睡不著覺,拖著病體就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多看看放在嬰幼房的女兒,哪知正好撞見了此事,跟著起了意。
再有尾隨在奚士申身後跟著上山的奚學望,親眼見了奚士申借著庵裡失火混亂和庵裡的師太互換了孩子,貪念驟起,跟著聯係了一名出家會易容的姑姑,將孩子又換了一遍。
“所以說,養在五房的慧馨是九房李音的女兒,而慧寧是五房撿來的棄嬰,慧智和我身份不變。”放下本子,薑言擰起了眉,這都是什麼事啊
“是按師姐的意思,是想將你和慧寧互換著來養。這樣一來,有什麼事,慧寧首當其衝,可以頂在你前麵。”女尼說著將炕桌上的記事本拿起又揣在了懷裡,“隻是先庵主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