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潑婦罵街的模式一開,奚家眾人驚怒之下,無不氣得渾身發抖。
反應過來,薑言素手一抬一根銀針亮在指針,不待射出,大門口傳來一聲厲喝“住口”
對上老爺子鋒利如刃的雙眸,慧寧嚇得一口氣喘在喉間,臉色憋得通紅,半晌一個嗝接著一個嗝打了起來。
李樂儀拍拍薑言的胳膊,示意她將銀針收起。自己快步迎了出去,“爹”
“嗯。怎麼回事”老爺子一邊朝院內走來,一邊問道。
李樂儀眉峰一擰,遲疑了下,低頭輕道,“是兒媳的錯。”
她這話一出,捶著胸口急於張口告狀的慧寧就是一愣,瞪著一雙溜圓的眼睛,猶自不信李樂儀不趁機,添油加醋地告她一狀,反而主動認錯。
“家有老太太、剛認回的慧寧、還有幫心兒拉抬東西的幾位侄子,兒媳不該隻燉一碗雞蛋羹。”這麼些年,其實她也發現了,一遇到女兒,她的腦子就有些短路。心裡眼裡隻有心兒一人,彆的全然考慮不到。
“大媽我們不餓”奚兆瑋放了東西,和夥伴們從雜物房裡出來,憋著氣瞪了慧寧一眼,惹禍精
他話音剛落,同伴中有一人,胳膊往他肩頭一搭,看著李樂儀懶懶地道,“大媽道什麼歉,是某人太饞了。”說話間他更是連眼神都不屑給慧寧一個,顯然是跟著惱了。
慧寧的那番國罵,什麼八輩祖宗的都扯了進來,可不將幫忙的三個小夥連同他們的家人都罵了進來。
雖然換嬰的事,一早就在莊上傳開了,知道慧心姓薑,不是自家人,可十三年的認知卻不是一朝就能顛覆的。
再說,關於身世的真假,各家長輩無不心存疑惑,年長的誰沒見過族長他媽,那位慈念庵的上任庵主呀,慧心跟其長的極為像似。
反觀慧寧,除了皮子白些,跟六房誰也不像。
竟然是為了一碗蛋羹,老爺子半晌方道“吃的、穿的,以後慧寧跟慧心一樣,不要有任何偏頗。”人既然領回家養了,就要跟家裡的孩子做到一視同仁。
“是。”李樂儀嘴上應了,心裡不喜。她不是不舍得東西,隻是慧寧那股處處跟自家閨女彆矛頭勁,讓她不舒服。
交待了兒媳,老爺子目光轉向扒著碗,還不舍得放的慧寧,張口訓道“我奚家在青坪鎮方圓百裡,怎麼也能稱得一句耕讀傳家。不說女兒出口成章,斯文明理,卻也不能滿口臟話,不孝不悌。”
“隻要你們對我真心愛護,我自會用心回複。”慧寧抱著碗,與老爺子倔強對視。
“嗤”站在奚兆瑋身旁的三個夥伴,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冷笑,老爺子一眼睨過去,三人麵皮一僵,將到嘴的嘲諷吞了回去。
“感情是處出來的,你若抱著敵意,吝嗇地不願邁出半步,付出一分那你永遠隻是這家裡的一個過客,到時也就彆怪彆人不將你放在眼裡,寵在心上。”他是想著就當多了個孫女,好好的教養一番,大了幫著尋戶好人家,送一份嫁妝,敢算圓了這份緣份。
可若對方一直這樣不領情、不願受教,老爺子自然也不願一直委屈家人,對她處處妥協。
慧寧說出那話,她是賭氣,然而見老爺子的態度幾乎,和老太太上午一樣的反應,她心裡當真有些怯了,怯的同時對薑言也由嫉妒轉恨了。
明明她才是家裡的女兒,偏偏處處比不過一個冒牌貨。
薑言已經還俗,身上的僧袍再穿就有些不妥。
李樂儀去學校同人換了課,請假在家,翻箱倒櫃地找布料、找手飾、找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