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的一下站起,雙腳一邁,腳下就是一個踉蹌,蘇清越說話的聲音一頓,身子急忙往前一挪,用肩膀頂著他的腿,幫他穩住了身形,“我說你怎麼了不好好的歇著,站起來乾嘛,不知道自己腳上有傷啊”說著他單手一撐地,也起了身。
奚兆暉彎腰扯了下被他壓住的鐵鏈,聽而未聞,直徑走到鐵柵門前,握著鐵柱極目向對麵看去。
兩個牢房中間隔著一個兩米寬的過道,杜曼麗被獄警一把推進牢裡,身子一歪軟倒在地,引得同牢的姑娘一陣驚呼。
蘇清越兩步站到奚兆暉身旁,看了眼對麵,又看了眼老友,後知後覺道“她不會就是一直護著你的人吧”
說起來這事,還真是一道西洋景,審訊開始。見了一出又一出,男同學護女學生的戲碼。唯獨身邊這家夥,從被抓的那刻起,就被突然冒出來的漂亮女同學,猶如母雞護崽子般的護在身後,甚至於甘願為他受刑。
就在前一刻,奚兆暉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想了百種猜測,也為女同學擔心的心緒難眠,自責難安然而這所有的一切,在看到她頭上的疤,想著家族傳說,想到小妹,他全明白了。
他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辭。蘇清越卻當他太過震撼、感動,內疚,負罪,畢竟說起來,擱在誰身上也不好受。被一個女同學護著,感動的同時也太窩囊了些。往深裡再一想,一個女人拚命的護著一個男人,除了感情,還能為了什麼
可據他所知,自己這位老友,平常除了學業愛好,在感情方麵還沒開竅呢。
想著,蘇清越拍了拍奚兆暉的肩,衝對麵相熟的女生喊道“王娟,王娟,她怎麼樣啊”
名叫王娟的女學生,收回覆在杜曼麗額頭的手,向鐵柵欄走進了兩步,目光在奚兆暉臉上停留了片刻,回答蘇清越道“額頭有些熱,等會兒怕是要發燒。”
奚兆暉一聽,就解起了自己的襯衣,手上的鐵鏈掃過麵前的鐵柵門,嘩嘩作響,立即就叫身後的稻草堆裡睡著的人,翻了個身嘟囔道“還讓不讓人睡啊”
奚兆暉手下一頓,後退了半步避開鐵門,手上的動作也跟著輕了。倒是蘇清越,回頭懟了一句“娘的,二胖你得多心大啊,監獄裡也能睡得著。”
他這話一出,得罪了身後一堆的人,立馬有人坐起身,嚷道“我們可沒某人好命,入獄了還能讓美人生死相隨,拚命相救。”
“明天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不睡覺,等到被提審經神不濟說錯話呀”要知道刑審時心理防備被擊潰,不過一瞬,縱使他們咬緊了牙關,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挺過。
蘇清越還待要說什麼,被奚兆暉扣住了手腕,“對不起我小點聲。”說罷,奚兆暉鬆開了蘇清越的手腕,襯衫的衣扣被他解開,抓著衣領,他後背一躬,縮著頭將襯衣從身上扯了下來,隻兩個胳膊,因為腕上的鐵鏈退不下。
“幫我撕開袖子。”抓進來的學生,並不是人人都帶了手鏈腳鏈,最起碼關在女牢裡的二十幾位男學生,隻有奚兆暉帶了。隻因畫出自他手,他是罪惡的源頭。
蘇清越瞟了眼他緊身背心下,鼓鼓的肌肉,唉歎一聲,三兩下撕開了兩片袖子,將衣服從鐵鏈上取下,往他懷裡一放,飛快的去了自己身上的襯衣,兩件一起團巴團巴,擠出鐵柵門,使勁朝對麵丟去,並低聲叫道“王娟,王娟,給她蓋在身上。”
牢內的一切,薑言和淨榕透過上麵的鐵窗看得分明。
“小姐,怎麼救啊”還都醒著,心也不是太齊,隻怕她們一露麵,立即就有人叫嚷了起來。
還有一點,這世上最怕的就是不平不公。同樣入獄,一個中途脫困,剩下的人還在獄中,每天麵臨著生死考驗。開始也許還好,漸漸的有人受刑,有人死去,剩下的就會生怨,進而崩潰,能說的不能說的都會如倒豆子般吐出來到時遭殃的會是整個理工大,恐懼會在校園滋生
薑言揉了揉額頭,又看了奚兆暉片刻,“不救。”都是二十幾歲的青年才俊,祖國的新一代,她不能隻為了一個奚兆暉,毀了他人。
淨榕考慮的是大局,薑言想到的是眼前,隻要奚兆暉在獄中失蹤,蘇清越,杜曼麗,還有王娟,立即就會被人拉去審訊。依照二癩子審訊頭子的習性,為了給共dang或者餘下的學生一個警告,明天他們幾人的屍體便會被掛在鐘鼓樓上。
“回去催霍靈均,讓他們城內城外,趕緊行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