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狀元街之前,薑言原還想著看過曹銘、李雪後,再去後街的棚戶區,看看那裡的老人孩子。
哪知告彆曹銘李雪和眾人,她的情緒還陷在小蘿卜頭遇害的傷感裡,開著車子經過胡同更是一越而過。回神時,車子已穿過條條街道,離薑府不遠了。
淨榕坐在副駕駛位上,以肘支在窗側,正出神的想著王啟華、餘章境的出現,是不是薑言為暗閣弟子尋的出路
突聽方向盤一響,她扭頭看去,薑言一掌拍在上麵,神色間頗有些懊惱。
“小姐”
“忘記在狀元街胡同處停車了。”指尖摩挲下掌心,薑言淡然問道“不知蘇家如何了”
淨榕收回思緒,“蘇彙中從獄中出來,收回了蘇家老宅,接了大壯和他庶弟住了過去。”
“哦。”大壯能回家跟著父親生活,薑言為他高興。
知道薑言擔心什麼,淨榕繼續道“前天,蘇彙中給棚戶區捐了一批私糧。”
私糧薑言的腦中閃過蘇宅內幾個機關暗倉,除去金銀外,還有一庫的糧食。
“小姐,”淨榕張了張嘴,遲疑了片刻,問道“你今天去見曹銘、李雪隻是為了給他們看病換藥嗎”
薑言疑惑的瞟了淨榕一眼,看向前方,“你想問礦廠的王啟華,機械廠的餘章境嗎”
“嗯。我記得那天你和吳軍長說,希望杜曼麗、李芳、燕子她們留在城裡工作生活。春城要說哪個工廠效益好,除了礦廠就是機械廠了。”
“你想多了。”薑言帶著內力的手,輕按在太陽穴上,消去了腦袋上的漲痛感,也讓她的大腦清醒了幾分,“不過,也不是不可能。”淨榕的話提醒了她,“礦廠下井、機械廠的車間竟是些辛苦活。杜曼麗她們都識字,坐在辦公室當個文職還是不錯的。就是不知,還缺不缺人。”好的廠誰不想去。
“她們有幾個醫術不錯的,小姐,能不能調到你身邊,也好幫你減輕一下負擔”
薑言借著轉彎之際,眼角餘光瞅了她一眼,“你不是說她們在二院,跟著方仲元方醫生打下手嗎。”
“想學醫,跟著方醫生可比跟著我這個半吊子好多了。”
“對於她們幾人,改天我去二院問一下方醫生,看是就職進入二院還是要選個學校進修一下。”
淨榕輕吐一口氣,知道改變不了薑言的想法,一時沉默了下來。
車子轉了個拐,薑府門前的士兵遠遠看到車牌號,急跑著打開了大門。
薑言打開車窗,朝外揮了揮手,車子開了進去,停在了停車場上。
從車上下來,薑言一指門衛室,對淨榕道“後備箱裡的吃食,均出一部分,讓他們來拿。”
回到清微閣,薑言泡了個熱水澡,給自己塗了層花露,擦乾頭發,沒吃晚飯就抱著被子睡了過去。
在這期間,得知消息的薑偉勳、霍靈均,打發了個做飯的婆子,過來看了下。知道薑言睡了,便出言打發了後院新近住進來的兩戶人家,讓薑言睡了個好覺。
翌日,薑言抱著咕咕叫的肚子,從睡夢中醒來,懶懶的從床上坐起,伸了個懶腰。扯了條披肩圍在睡衣外,趿鞋下床,伸手拉開窗簾,迎進了滿室的陽光。
“叩叩”一陣敲門聲過後,淨榕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姐,你醒了嗎”
薑言推開陽台上的兩扇玻璃窗,回身為淨榕開了門。
門一打開,她立即嗅到了幾道食物的味道,眼睛掃過她端來的拖盤,一碗紅糖小米粥,一碟黃瓜炒雞蛋,一碟小鹹菜,兩個把掌大的玉米窩窩頭。
拖盤放在小廳的茶幾上,淨榕站在洗手間的門外,問洗漱的薑言,“小姐今天出門嗎”
“不出去了。衣帽間,左二的那套衣裙,你幫我拿來吧。”
“上身是小立領偏襟襯衫,下身是及地繡花長裙的那套嗎”
“嗯。”拿起毛巾,覆在臉上,抹去上麵的水漬,薑言塗了層自己做的桃花露。
吃過飯,換了衣服,薑言踱著步子去了薑偉勳的院子。
幫薑偉勳行過針,給霍靈均換過藥,她在薑偉勳的書房裡拿了本文集,坐在廓下的躺椅上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