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紙袋和碗筷留給蘇清越,奚兆暉帶著妹妹出了食堂。
走在垂柳依依的湖邊,奚兆暉撿了朵被風吹落枝頭的玉蘭花,放在薑言手裡,“又去見了加林老師。”
“嗯。他送給了我一架飛機模型,我非常喜歡。”玉蘭花花香濃鬱,薑言輕嗅了一下,放進了隨身挎的小包裡。
“喜歡飛機模型”奚兆暉停下腳步,訝然的看向身側的妹妹,“學學書畫,彈彈琴,未來當個老師不好嗎”無論是機械師,還是飛機的駕駛員,說起來都不太適合女孩子,特彆是自幼體弱的妹妹。
薑言輕搖了下頭,“哥哥在監獄裡見過那樣的我,是不是顛覆了你腦海中固有的形象”她也曾嘗試著用原身的記憶來武裝自己,讓自己變成對方一個真正的奚家女兒。可是浸在骨子裡的一些東西是沒辦法改變的,走到今天,她失敗得徹底。敗給了驕傲與對前世家人的想念。
“都胡亂想些什麼”奚兆暉的個子足足高了薑言兩個頭,胳膊一抬他的手就覆在了薑言頭上,“不管你經曆了什麼,變了多少,你都是我妹妹。”
夕陽下的湖麵,波光粼粼,在奚兆暉眼裡與慈念庵下的靜湖漸漸重疊在了一起,少年伴著妹妹玩耍的情景不期然的襲上心頭。“你幼時體弱多病,每每喝過苦藥子,總會嘟著嘴無聲的落淚又乖又可憐,讓看的人心疼得都擰了起來”
“我那時,常常在祈禱,祈禱這世間的神靈能聽到我聲音,幫我用自己的命來換你身體強健,能回家來”
“心兒,”他的手落在薑言肩上,握著她的雙肩沉聲道“能見到你活蹦亂跳,健健康康的站在我麵前,我真高興。”
“想必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大哥、二哥也會如我一樣,隻盼你一生安好順遂。”
薑言輕輕的抱了抱他,“三哥,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努力的活著。”鬆開奚兆暉,薑言退後一步,盯著他的雙目道“你也要一樣。”
“好。”奚兆暉道“等會兒,我給你尋幾本機械書。”終是不忍用自己的主觀意思去免強說服她。
薑言一激動,握拳道“謝謝三哥,我會用功讀書,努力實現自己的夢想的。”
奚兆暉嘴角抽畜了下,一點她的額頭,無奈道“你啊顧好自己的身體要緊。”
“嘿嘿”傻笑兩聲,薑言一挽自己寬大的袖子,解下袖弩,“三哥,上次我給你的袖弩和暗哨還在嗎”
“丟了。被捕的前一刻,我怕那兩樣東西被他們收出來後,會牽扯到你。就拆散,丟在了花壇裡了。”
“回校後,我去找過,隻找到幾根竹片。剩餘的想必是被清掃的工人,當垃圾清理了。”
鬆了下袖弩的扣帶,薑言執起奚兆暉的手,給他戴上。
“彆,你留著”
“這是我做的。”薑言趁他愣神之際,飛快的將袖弩扣上,又拉下他的袖子,將其掩在布料下。
男士的襯衣袖子不像女孩的,可以是寬大的荷葉袖,也可以是長長的水袖緊縮的袖口,袖弩扣在他腕間,有些突兀。“回去,你戴在腳裸上,就不會這麼顯眼了。”
“你做的”上次他拿到妹妹給的袖弩、暗哨,有小心的試著拆過。相對於複雜精細的暗哨,袖弩要簡單些。
就算如此,他也沒能尋出合適的材料複製出一個。找到的青竹,不是過硬就是太軟,用銅鐵又不太好建模打製
打開隨身的挎包,掏出暗哨,放在他手裡,“青坪鎮解放的前夕,青雲寨頻繁下山燒殺搶奪。為了預防青雲寨襲莊,我便跟據一些古籍改進了慈念庵武道堂固有的重弩暗哨也是在那個時候,根據柳笛的原理製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