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失了右臂的男子回身走了過來,“我是。”一屋子的目光,都聚在了他身上。
奚兆暉側身從栓子身旁擠過,“念生叔,我是奚兆暉。”
“兆暉”出來的時間長了,奚念生一時沒想起來,奚兆暉是誰
“六房奚承宜的第三子奚兆暉。”
奚念生踉蹌著急走幾步,仔細辯認著他的麵容,半晌喃喃道“對,是你,兆暉。都這麼大了,我走時,你好像是在鎮上讀書吧。”他比了個高度,語氣混亂而又顛倒,“你那時這麼高,整天跟在你大哥、二哥後麵跑,一不帶你就要哭鼻子沒想到,一轉眼都成大人了。真像承宜哥跟你大哥、二哥長得也像。兄弟仨都長著一雙單鳳眼,任誰一看就是親兄弟”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打量著奚兆暉身上的衣著,也不是軍裝啊。
“三年前,我考入了城裡的理工大。”扶著對方在床位上坐下,奚兆暉接著道“前兩天接到爺爺的信,才知你也在這裡”
“理工大原來竟是考上了大學,了不得,真了不得。”他拍了拍奚兆暉的肩,感歎道“虎父無犬子啊早年承宜哥是村裡的第一個大學生、後來你三叔也考上了大學,第二代裡又有了你”提到六房老三奚承頤,仿似觸動了某些記憶,奚念生一時有些愣神。
“念生叔”奚兆暉被誇得有些羞赧,並沒有發現奚念生的異常,岔開話題道“你的傷怎麼樣”
薑言聞言從奚兆暉身後站出來,“我能給你把一下脈嗎”
奚兆暉沒有介紹薑言的真實身份,病房之內解釋起來太過麻煩。他側身讓出位置。
奚念生隻當奚兆暉是借著其大哥、二哥軍中的人脈,幫他精心找的專門醫傷殘的醫生。心中一熱,伸出了手。
“身體有些虛。回頭我讓人熬了藥過來,喝上一段時間。”
“再有一周,他們這批傷患就要歸家了。”柱子小聲提醒道。
“無礙。”薑言安慰聽到的奚念生,“走時,我給你寫一道藥方。回去彆忘了,按方抓藥。”就算她暫時回不了奚家莊,莊裡還有慈念庵還俗的眾尼呢,懂藥的總有那麼兩個。
“謝謝薑同誌了。”奚念生一彎腰,衝薑言鞠了個躬。
嚇得薑言忙往朝一旁跳開。
“一周嗎,”奚兆暉笑了,“正好我取了成績單,一起回家。”
奚念生遲疑了片刻,終是問道“兆暉,你有沒有浩銘、連順的消息”他們仨一同參軍,被分在了不同的連隊。軍隊之大,往往幾月也不見一回。
“奚浩銘很好,連順叔”奚兆暉臉上的笑意斂去,避開了他的目光,“死了。”
“死了”想起兒時的情義,參軍時的激昂,奚念生抬起左手,捂著臉泣不成聲。
隨著奚念生的哭聲傳開,屋內諸人想起同胞戰友,無不紅了眼。
薑言見不得這種場麵,無聲的從屋內出來,站在走廓上麵朝著外麵的小花園發起了呆。
“心兒,”良久,奚兆暉從屋內出來,衝薑言招了招手,不確定的道“你來看看這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