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狩小隊終於甩脫了整座城市的追兵,衝到了城市邊緣。不遠處幾團熊熊燃燒的火球,則讓所有追兵都識相地跳下了卡車。那幾團火球都曾經是瘋狂衝撞的卡車,上麵載滿了狂熱的民眾和戰士。但是當切換到燃燒模式的單兵導彈來襲時,卡車就徹底變成了燃燒的囚籠。
一直到這裡,整個小隊的損失僅僅是一名戰士輕傷。孟江湖選擇的方向顯然出乎敵人預料,攔截顯得倉促且脆弱,在楚君歸麵前更是不堪一擊。
此刻在楚君歸麵前,就隻剩下一棟二層木屋。他發泄似的一通掃射,徹底將木屋推平,順便乾掉了屋裡埋伏的三個槍手。
楚君歸大步向城外奔去,忽然間耳中捕捉到一種細細的尖銳震動。他猛地回頭,就看到一個拉著懸浮平台的戰士一頭栽倒在地。而另一名戰士還在震驚中,就像被人猛擊一拳,身體突然飛了出去,身側噴出大片血雨。
“狙擊手!”孟江湖比楚君歸先一線喊出警告。
然而疾奔的隊伍中還是出現了混亂,那具懸浮平台失去了拉拽動力,按照慣性向前滑去,然後被兩具屍體一拖,驟然失去平衡,將上麵的三名重傷員都摔在地上。所有重傷員都用掛索將自己半固定在平台上,沒想到平台翻了,立刻滾在一起,彼此牽扯,誰都爬不起來。
一時間人仰馬翻,幾個戰士反應迅速,豎起重型護盾,擋住了狙擊彈來襲的方向。隊伍中的狙擊手則架起狙擊槍,開始搜索狙擊手的位置。
本來這應該是黑丫的活,可是一名重傷員就摔在她的眼前,腰間的掛索根本就解不下來,顯得痛苦不堪。
黑丫不假思索,立刻蹲下幫助重傷員解掛索,旁邊一名戰士見了,立刻暴怒,喝道:“你是狙擊手,去乾你的活!彆管醫療兵的事!”
黑丫啊了一聲,一時又是羞憤又是委屈,還沒想好該怎麼反駁,忽然間那戰士身體向後一仰,半個腦袋都炸成血雨!
鮮血和碎肉濺了黑丫一頭一臉,哪怕是隔著護甲,她也似乎聞到了血腥味。她的胃頓時起了一陣難以忍受的翻湧,當場就要吐出來。
這時旁邊有人扶住了她,伸手幫她把麵具上的血肉擦去。
“君歸!”黑丫本能地叫出來。可是當麵甲擦淨時,出現的卻是暗銀色的頭盔和全鏡麵的麵罩。
整個小隊就隻有林兮裝備了暗銀塗裝的鬥宿戰甲。
“對不起,我……”黑丫有些語無倫次。
“臥倒!”林兮突然發力,將黑丫按在地上。
這時前方已經有五名戰士撐起重盾,建立起一道盾牆,勉強給後方隊員建立起一個掩體。後方醫療兵迅速搶救重傷員,逐一將他們拖到安全位置。
但是這樣一來,整個小隊就都停了下來,遠方又出現了人潮,震天的咆哮和尖叫聲也越來越近。
“還沒找到他的位置嗎?”孟江湖問。
“還在找!該死的,我又不是狙擊手!”秦奕急得滿頭是汗。
被一名狙擊手壓住了整個隊伍,孟江湖也束手無策。如果繼續前進,也就意味著隊伍中所有人都要暴露在危險之下。以這名狙擊手剛剛表現出的射術和陰險,恐怕還沒有跑出射程,所有重傷員都會被留下,同時還不知道要死幾個人。
隊伍中的重傷員都還有救,他們還年輕,有遠大前程。要是就這樣把他們放棄,孟江湖也下不了決心。
黑丫這時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職責,抓過狙擊槍,也開始搜索對手的蹤跡。可是在這昏暗光線下,想要在處處廢墟的戰場上找出一個精通偽裝的狙擊手,又談何容易?
砰的一聲,巨大且沉悶的槍聲回蕩在戰場上空,前麵盾牆中的一名持盾手倒飛出去,大聲慘叫。
他並沒有死,但是一條腿自膝蓋以下卻是不翼而飛。剛剛他稍微大意,盾牌舉得高了點,下緣露出了腿,然後就被一槍命中。
這名盾牌手痛得不住翻滾,大聲慘叫,每聲慘叫都擊打在戰友們的心上。而那狙擊手,似乎就在陰影中嘲弄著他們。
“找到沒有?!”孟江湖額頭也開始滲出汗珠。
“隻能精確到30度的扇形區域,他用了聲音環繞散射器!”秦奕已經大汗淋漓。
林兮一聲不吭,騰地站起,就欲向前,卻被四號從後直接撲倒。兩人剛剛落地,一發狙擊彈就從頭頂呼嘯而過。
被壓在下麵的林兮顯得十分冷靜,說:“他打不穿我的戰甲。”
“萬一是破甲彈呢?”四號死死地抱住林兮,說什麼也不讓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