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林現在有本事,能養活自己,錢家還這樣刺她,誰也受不了。
廠書記道:“這樣吧,大家都冷靜冷靜,分廠有工作,讓錢師傅去待一段時間。”
婦女主任又開始各種勸林夏忍一忍,調解夫妻矛盾,希望能和好如初,不要輕易離婚。
廠辦主任也是這個意見。
動不動就離婚,多難聽?影響也不好。
這要是離婚了,那以後廠裡職工夫妻吵架就離婚,那還得了?
林夏卻堅持。
她必須離婚,不惜一切代價。
“領導,工作是錢家的,我還給他們,以後各不相欠。”
看她這麼堅持,廠領導也沒非逼著她和錢立生湊合。
薑衛東:“小林師傅,工作崗位是組織上的安排,不是某個人的事兒,工作崗位更不是某個人的私有財產。”
小林這麼上進負責,認真優秀的職工,哪個廠不搶著要?怎麼可能讓她離開?
她要是沒技術,那說走就走,廠裡不留,她這麼好的技術,當然不能放。
錢立生急了,怎麼的還想白占他媽的工作?
林夏卻堅持歸還,哪怕自己得回鄉下也無所謂,她想要從頭再來,踏踏實實地過日子,不欠誰的。
薑衛東就和廠書記、廠辦主任幾個簡單商量一下,他覺得可以讓林夏把工作讓給錢母,當然錢母隻能做最底層的工作。
至於林夏,她是電工組骨乾,就算她沒工作那廠裡也得給她一個工作。
所以林夏不需要動,單獨給錢母一個工作,她年紀大了到時候就要退休。
這個崗位到時候廠裡自
然會盯著,隻能自家人接班,要想賣給不相乾的那不成。
而錢家倆兒子和小兒媳都有工作,也沒人接班,所以頂多給錢母做兩年,一個月發二十來塊錢的工資。
廠書記覺得可行。
廠辦主任看他們同意,便也沒異議。
幾人商量好,剛想去外間跟錢立生和林夏宣布呢,外麵傳來錢母吵吵的聲音。
她騎車來的,怒氣衝衝的,在辦公室外麵就大聲喊:“林夏,我們錢家怎麼對不起你了?讓你這樣毀我們?啊,你說我把工作給你,你賺錢補貼你娘家你妹妹,我也沒二話,這麼多年你沒給我們錢家傳宗接代,我也沒說你什麼,我好吃好喝地供著你,給你做飯洗衣服地伺候著你,怎麼我就落不到你一句好?我就養隻狗,它還會對我搖搖尾巴呢,我怎麼就養不熟你呢?”
原本林夏說自己被壓著過得不舒坦,有些人還覺得她矯情,不能體會。
現在錢母的話一出口,有些人瞬間臉色都變了。
童母也跟著來了,煽風點火:“可不咋滴,慣她些毛病,一個鄉下人嫁進城裡來,不感恩婆婆的好,還想騎婆婆頭上拉屎?”
她恨陸紹棠打了自己兒子,笑話林夏和錢立生沒孩子,當然也嫉妒林夏升職加薪,這會兒能給老錢家添堵,看熱鬨,那自然蹦躂得歡快。
錢立生離婚的話,那老錢家可不丟人?以後錢母更不如自己。錢母也不能吹她兒媳婦能耐賺錢多了唄?
這倆老婆子過來一唱一和的,價值就是給林夏當證據的。
廠書記、主任、婦女主任幾個臉都黑了。
廠辦主任讓她們趕緊閉嘴,讓保衛科攔著不許她們進辦公室來鬨騰。
錢母卻冤枉得很,她覺得林夏太不懂事兒了,太白眼狼不感恩了,自己對她那麼好,她竟然還這樣毀自己。
跟領導說錢家不好,給她氣受,好像她虐待兒媳婦一樣。
她也豁出去了,兒媳婦能當著全廠人的麵說離婚,就算離不了她錢家的臉也丟儘了。
她要是不趁機把兒媳婦的勢頭踩下去,把兒媳婦打服帖了,以後天天鬨離婚,誰吃得消?
她站在辦公室門口,跳腳道:“林夏,你收買大夫,弄虛作假,我都沒拆穿你,你倒是好意思當著大家夥兒的麵兒要離婚,敗壞男人和婆婆的名聲,天底下有你這樣的媳婦兒嗎?”
薑老太還在呢,她推開門就出去跟錢母對線,“你瞎說什麼呢,快彆咧咧了,丟人。”
錢母:“我瞎說什麼?你問她啊,她假裝去醫院做手術,結果收買大夫,說自己治好了能生了,結果呢?屁嘞!弄虛作假!”
她朝著廠書記道:“書記,你說,這樣弄虛作假的人能讓她當組長?能給她漲工資?還能讓她在廠裡上班?這個工作趕緊還給我,彆丟我的好名聲了!”
她發狠了,她能給林夏工作,也能把工作奪回來。
她要讓林夏以後隻能靠錢家吃飯,必須在家裡做小伏低,不做幾年丫頭
她這口氣彆想消。
錢立生在一旁看著,默認了錢母的行徑。
他也覺得林夏這樣的女人不能有工作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沒工作她就會乖乖地聽話,就不敢反抗,更不敢提離婚。
沒工作,她就得靠他養活,靠他給錢孝敬農村的爹娘,她哪敢隨便說離婚?
他但凡露出一點不滿意,她都得怕他休了她。
錢母鬨騰著想把工作要回去,也不同意離婚,必須要把林夏狠狠地踩在腳下,讓林夏磕頭認錯好好反省。
“離婚也行,先把彩禮還回來,還有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花我們家的錢都還回來。”
這下不隻是薑老太生氣,婦女主任都驚呆了。
“不是,人家林師傅嫁過來這幾年,是你家兒媳婦,沒給你們洗衣做飯做家務?人家辛苦工作賺錢沒給你們養家?人家發工資不是也給你錢?你咋說話沒個道理呢?”
薑老太:“要這樣說,那你得把這幾年的保姆費給人家小林算算,你一個月二十來塊,人家保姆一個月得三十呢。還有你請人家小林幫你上班,這一個月也得花錢雇吧?等等,什麼社會,你還花錢雇人?你這不是資本家嗎?”
童母:“她要不蹦躂著離婚,大妹子能生氣嗎?趕緊的吧,給你婆婆道歉認錯,回去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林夏依然堅持離婚。
錢立生:“林夏,彆沒完沒了!”
林夏:“對,你媽說得對,我不能生,我不能耽誤你!”
她現在隻想離婚,不惜自黑。
以前沒撕破臉,婆婆慈眉善目的,錢立生嬉皮笑臉的,看著都是好人,現在撕破臉,他們的惡意擋都擋不住。
太可怕了。
林夏堅決不肯再和他湊合過了。
都說好聚好散,錢家擺明是把她當仇人了啊。
錢母見她這麼不識抬舉,又開始吵吵弄虛作假的問題,“現在做賊心虛,自己認了?”
付秀梅幾個也在外麵幫腔。
她一喊,他們那一夥兒的都跟著起哄。
這如果沒有薑老太護著,如果不是林夏有點本事得廠領導青眼,慢說她提離婚,她但凡惹錢母不高興,錢母都能夥同老婆子們唾沫星子淹死她。
“今兒你要麼回去好好過日子,要麼光溜兒地滾回鄉下,不許再來市裡!”
錢母發了狠,凶得立眉豎眼的,隻要不做我錢家兒媳婦,你就彆想在軋鋼廠混下去!
錢母如此把薑衛東惹火了。
他覺得有必要警告錢立生,讓錢立生主動放林夏同誌自由。
結果薑老太比他動作快,她一拍巴掌轉圈喊道:“哎呀呀,都給我老婆子看看,還說你城裡人有文化,瞧不起俺們鄉下人,你瞅瞅你這惡霸樣兒來!”
錢立生:“薑廠長!”
薑老太把臉一拉,大聲道:“行啦,彆在這裡蹦躂煩我了。錢立生你呀,打量自己很聰明呢,跟大夫弄虛作假,人家大夫大學畢業生,人家不如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