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8 章 勇敢(1 / 2)

很快陸大伯和陸老爹被請回來。

陸大哥這兩天不在家,出去跑業務了,所以人是陸二哥叫的。

若是陸大哥可能還會描補一下,讓事情不要那麼難看,陸二哥麼,那自然是老老實實,有一說一。

陸大伯氣得腳步都沉重幾分。

他大步往屋裡走,陸老爹跟他後麵緊著勸,“大哥,你不要動氣,有話好好說。”

陸大伯不氣才怪呢,進了陸紹材家堂屋,就見嚴斌護著嚴萍和嚴心在一邊,方荻花和林姝幾個也在,陸紹材和趙美鳳正叭叭不停地大放厥詞。

不管誰對誰錯,陸大伯上去先給大兒子一巴掌,怒道:“混賬東西!”

有話不能好好說?

就衝著這混蛋勁兒就得抽他十皮帶!

趙美鳳看男人被打,急了,趕緊護著,“爹,你咋偏心呢?明明是……”

她又開始巴拉巴拉。

陸大伯:“閉嘴!”

他沉著臉一聲斷喝,陸紹材和趙美鳳都不敢吭聲了,嚴心也嚇得閉上嘴巴。

陸紹材隻是想對付嚴萍,又不是想和親爹決裂,畢竟他也沒那個骨氣,決裂對他一點好處都沒,享受不到大隊隱形的照顧,還會失去首都的經濟資助,搞不好長壽的首都之旅也就黃了。

於是陸紹材和嚴心你一回我一合的,互相控訴對方。

陸紹材和趙美鳳在家裡蠢蠢地商量要對付嚴萍,結果沒留意嚴心回來,嚴心指責他,他便謾罵她和嚴萍想勾搭陸紹棠。

嚴心不承認關於她還惦記陸紹棠的指控,陸紹材自然也不承認背後說壞話、想挑撥離間的指控。

可明眼人都知道這保不齊都是真的。

否則實在找不出嚴心一個侄女非要跟著嚴萍來老家的理由。

散心這個借口就很虛。

給嚴萍撐腰這個借口壓根不能說出口,那不是堂而皇之告訴陸大伯“我不信任你,我來你老家是壓迫,我得提防你大兒子”?

陸大伯是知道當初嚴萍想撮合嚴心和陸紹棠的,但是他沒同意,還想撮合陸紹棠和另外首長的女兒,可惜陸紹棠沒同意,那事兒就拉倒。

陸紹棠結婚以後嚴心也很快就嫁人生女,看起來一切如常,陸大伯壓根兒沒多想。

畢竟陸紹棠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執行任務,具體在哪裡乾什麼他這個大伯都不知道,見麵的次數就更少。

麵兒都不見,還有什麼好惦記的?

現在陸紹材指責嚴心還惦記陸紹棠,這一次過來是為了勾搭陸紹棠,陸大伯覺得不可信。

可他信不信有什麼用?

得林姝信不信!

甚至林姝信不信也沒用,隻要嚴心曾經有那麼個意思,現在哪怕陸紹材造謠,可嚴心站在這裡就很尷尬。

陸大伯覺得混賬兒子是真不懂事,這事兒林姝知不知道的,大家不提根本沒什麼,提了就有些尷尬。

所以他立

刻斷定嚴心的話是真的,陸紹材就是想挑撥嚴萍和二房的關係?[]?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要不他根本不需要說這個。

按照大家對陸紹材的了解,也都知道肯定是陸紹材挑事兒,否則嚴心一個客人不會主動挑事兒打起來。

嚴萍摟著嚴心在那邊哭得很傷心,“那時候紹棠沒有婚配,我稀罕他年輕有為,想親上加親有什麼不對?紹棠沒答應,後來這事兒就作罷,誰也沒再提過,這事兒大家有眼睛都看得見。怎麼的,老大你就能歪曲事實拿這事兒來攻訐我們?

你總是埋怨我們讓你回老家,你咋從來不反省反省你自己乾的那些好事兒?你是我們的親人,我們隻想給你藏著掖著,斷斷不敢拿出來說,生怕壞了你的名聲,傷了咱們的感情。你可倒好?真是恨我們不死啊。”

陸紹材還在那裡嚷嚷,“彆給你自己貼金了,你能為我們好?你……”

陸大伯喝道:“都閉嘴!”

嚴萍卻豁出去了,她了解陸大伯的性子,他雖然有些霸道、獨斷,但是也還講道理,這事兒陸紹材理虧。

再說自己和他二十多年的夫妻,有一對比陸紹材出息很多的兒女。

她和老陸是割舍不斷的夫妻了,陸紹材根本不能比。

陸紹材不是想鬨嗎?不是想跟二房敗壞她的名聲嗎?那她就徹底撕破臉大家掰扯吧。

她抹了一把淚兒,繼續控訴道:“你去人家廠裡偷物資,被抓著就要坐牢甚至槍斃,家裡花多少錢給你打點,你咋不說呢?

原本你爹想給你找一門好親是,對象是機械廠副廠長的閨女,正兒八經的大廠職工,你呢,跟個不要臉的保姆閨女滾上床,恬不知恥!”

趙美鳳臉色大變,尖叫著要去撓嚴萍,卻被方荻花擋開了。

蠢貨,你撓她一下,你這輩子就甭想再從公爹那裡拿一分錢的好處了。

至於趙美鳳勾搭陸紹材還是什麼的,方荻花壓根兒不管,陸紹材要是個好的,趙美鳳也勾搭不了他。

這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得為此付出代價。

沒看林躍到現在都不敢再婚?

叫方荻花說,趙美鳳還被陸紹材個蠢貨連累呢,你在首都做保姆,回頭保不齊嫁個首都工人,都不用混到鄉下來養豬。

嚴萍倒是也有分寸,並沒有說陸長福害死弟弟的事兒,畢竟陸長順是個小孩子,當時老陸也非常難受。

她尋思讓老陸對陸紹材越發失望,順帶著也不要管陸長壽就好了。

此時陸長壽和陸平幾個也在院子裡探頭探腦,他沒心沒肺地問陸平:“你說他們打架我是不是就不用去首都了?”

爹娘他們都覺得首都好,他卻不以為然,對他來說有爹娘大哥的地方才好,他們給他做飯吃,不用他乾什麼活兒,他每天過得舒舒服服。

要是去了首都,他肯定沒在家裡這麼舒坦,按照爹娘的話說,當初三叔去了大伯家還得當勤務兵使喚呢。

可陸大伯的想法卻是老大兩口子徹底無可救藥,在老家

還能養豬上工,去首都隻會惹禍。

算了,就讓他們老老實實呆在鄉下吧。

不過陸長壽必須要帶走,這孩子和他爹娘不大一樣,說不定還有救呢,如果留在鄉下不幾年就和他父兄一樣了。

陸大伯盯著陸紹材冷冷道:“過兩天我就帶著長壽回去,你最好擺正自己的位置,從明天開始給我老老實實去上工,每天拿十個工分。你要是再偷奸耍滑,逃避勞動,我就不允許大隊給你分口糧!”

陸紹材愣了,吼道:“爹,你對兒子怎麼這麼狠心!”

陸大伯冷冷道:“是你不配彆人對你好心!”

陸紹材見他爹那麼絕情,突然就怒火攻心,破罐子破摔,“你一把年紀被個狐狸精……”

“咕咚——”

陸紹材話沒說完,就被陸大伯一腳踹翻在地,快得大家都沒看清他怎麼出腳的。

陸紹材被踹得趴在地上起不來。

趙美鳳、陸金玲和陸長壽幾個撲上去,一疊聲地叫他。

陸老爹也嚇一跳,怕給陸紹材踹出個好歹來,他可知道大哥的腳勁兒有多大。

他上前摸了摸陸紹材的脈搏,鬆了口氣,還好大哥沒想要兒子的命。

陸長壽哭道:“爺爺,爺爺,你彆打我爹了,我不去了!我哪裡都不去了!省得我後奶奶看我不順眼更記恨我爹。”

嚴萍:“你看呀,連孩子都挑唆了。這還怪我有意見?”

陸大伯沉著臉,卻對陸長壽知道護著自己爹的行徑有兩分讚許,不像陸長福個不孝順的玩意兒,人都不見。

他冷冷道:“你還是個孩子,說話不好使。你可以恨爺爺和奶奶,但是你必須去當兵,錘煉你的心性和意誌,你要是恨我們你就有點骨氣,自己掙出個前程,免得一輩子和你爹一樣就會說嘴。”

陸長壽哭得哇啦哇啦的。

我不想去,我一點也不想去。

趙美鳳卻支持兒子去,憑啥不去?

公爹再狠,虎毒不食子,她嚴萍還敢禍害孩子不成?

等長壽進了部隊,掙出前程,她嚴萍也奪不走。

陸大伯又罵陸紹材:“彆躺地上裝死,滾起來!”

自己用多大勁自己知道,這一腳頂多讓他疼,又不會受傷。

陸紹材原本想裝死,這會兒就開始哭,在地上打滾兒,絲毫不顧忌形象,也不怕在小輩麵前丟人。

沒眼看。

林姝就招呼大姐和孩子們趕緊走,留在這裡讓大伯一家難堪,不合適。

他們走後,屋子裡空蕩許多。

陸老爹沒好氣道:“快起來吧,就你這不作人的樣兒,你爹抽你一頓都是應該的。這要是你爺爺在,早給你腿打折了。”

陸紹材撒潑放賴,陸老爹臉上也無光。

訓完陸紹材,陸大伯和陸老爹兄弟倆相顧無言。

陸大伯長歎一口氣,不得不承認自己也不是事事都行的,教育孩子這方麵沒有多成功

陸老爹寬慰他幾句,卻也知道除非陸紹材支棱起來,否則大哥就跟卡著一根魚刺難受,想無視都不行。

若是普通人,孩子普通也沒什麼,畢竟自己不是雄鷹,也不可能要求孩子翱翔天空。

可大哥不一樣,大哥是雄鷹,自然不能接受孩子是禿毛雞。

陸老爹思忖一會兒,憋出一句,“大哥,兒孫自有兒孫福,即便英明聖主如唐宗宋祖,子嗣也未儘如人意,英傑和紹鈺姐弟有出息也夠了。”

陸大伯也隻能接受現狀,“二弟,老大一家你多約束吧,若是行為不端,你該罵罵該打打,不給家裡惹事,不給祖宗丟臉為上。”

陸老爹自然是滿口答應。

其實這段時間陸紹材老實很多了,要不是受刺激他也不能這樣。

第二日一早,嚴心沒去二房吃飯,躲在房間不見人。

嚴萍見了林姝也有點心虛,麵對方荻花都有那麼幾分尷尬。

自己明明沒做什麼虧心事,卻不知道為啥憑空就是氣短了一截,沒法在二房麵前保持那種理直氣壯的優越感了。

她心裡有點埋怨林姝,你說看在大房提攜你男人的份上,你就不能大度點?

陸紹材指責嚴心的時候你要是主動叱責他,支持嚴心,那就沒有這種尷尬,我也會感激你,更高看你,以後自然和你走得更近,陸平去了首都我自然也真心實意招待。

現在……

嚴萍一早就跟方荻花解釋當年的事兒,不得不一遍遍地奉承誇讚陸紹棠年少有為,招人稀罕,不少女孩子都喜歡,她也是為陸紹棠好之類的。

擱以前,即便陸紹棠優秀,她也不想誇,也想故意打壓一下好顯示大房在他有出息這事兒上的功勞。

所以她是真憋屈,真難受的。

方荻花是個沒有彎彎繞的人,自然不計較這事兒,畢竟也沒造成什麼損失。

可林姝一直沒有如嚴萍期待的那樣“熱情、大度、體恤”地說這事兒沒什麼,我不介意,嚴心也沒錯。

隻要她不說,嚴心就沒臉到她跟前來晃悠。

林姝對嚴萍依然尊重有加,可她就是不說。

嚴萍……氣呀。

陸大伯卻沒有半點尷尬,他是真心覺得和二弟家是自己人,兄弟倆教育孩子那是應該的,不是外人,沒什麼丟人尷尬的。

所以早飯的時候陸大伯反而和陸老爹、方荻花越發親近,不愛絮叨的性子也多說了一點育兒經,罵陸紹材。

嚴萍則彆扭,帶著點幾不可查的局促和尷尬。

嚴斌則是心虛,又忍不住偷看林姝,每一次偷看都在心裡驚歎她怎麼這麼好看。

吃過早飯,陸大伯還想和陸老爹去大隊,安排一下陸紹材的事兒,不讓大隊給陸紹材照顧反而要嚴格要求,監督他每天上工。

陸平鼓了幾次勇氣都沒把不去首都的話說出口,看著陸大伯幾個離開挫敗地抓了抓頭發。

他對林姝道:“嬸兒,

我是不是可沒用了?我不知道咋拒絕呢?”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這個問題,他不想占人便宜,他也不知道怎麼拒絕彆人。

林姝噗嗤笑起來,“這不賴你,很多大人也做不到。這學會拒絕呀就是踏入社會要掌握的第一個本事,那是保命技能,重要著呢。”

方姥娘:“沒事兒,等這事兒晾一晾,我和你大爺爺說。”

那邊剛吵了架,自家就提不去首都的事兒會讓對方更覺沒臉,容易心裡有氣。

過兩天對方心情平靜一些再說,哪怕懷疑是因為這事兒也不好說什麼,反而還會理解自家呢。

她把這個道理給陸平一講,陸平表示學到了。

“太姥兒,那還是我自己和大爺爺說吧。我三嬸兒說的對,這些技能我得自己學會才行。”

之前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孩子,在爺奶爹娘手裡每天樂嗬。

可這一次大爺爺說要給他帶去首都,他突然有一種自己大了要離開家的感覺,突然之間心理上就成熟許多。

第二天晚飯後他特意邀請爺爺和大爺爺跟著他們去找知了猴兒。

侯博、陸安以及甜甜盼盼侯偉那是每天不落的。

對於孩子們來說,找知了猴兒跟釣魚佬釣魚一樣上癮的。

這個點兒,村裡大部分孩子都出動,勢必要用眼睛掃描過每一棵大樹小樹以及灌木叢,保不齊哪裡就有爬出來的知了猴兒呢。

盼盼耳朵尖,眼神兒也好使,先給大家開門紅,從腳底下的雜草上撿一個。

侯偉就以為矮草上有,立刻專門盯著矮處看。

甜甜:“哎呀,你彆犯傻啦,大部分知了猴兒都在樹底下,這個點它們剛爬出來,不一會兒就爬到樹乾上,你得往上看!”

侯偉:“姐,你說嘴一套一套的,一晚上也找不了幾個。”

侯偉也大了,會說的詞兒也多起來,他發現甜甜可能講道理了,就是知了猴兒找的比他還少呢,因為她好乾淨又怕摸到蛇踩到蟲子的。

甜甜:“哼!我這是教你找知了猴兒的方法,你彆不謙虛!”

後麵陸平鼓了幾次勇氣都張不開口,一想到要和大爺爺說不去首都,他就有點犯怵、緊張、心跳加速。

聽著弟弟妹妹的聲音,他閉眼把心一橫,“大爺爺。”

正和陸老爹說話的陸大伯嗯了一聲,“啥事兒?”

陸平:“大爺爺,我……”他瞬間緊張得不行,心跳加速熱血上臉,聲音發顫,甚至還有點頭暈的感覺。

他忙深呼吸,用力捏著拳頭,鼓起所有勇氣道:“我、考慮了好幾天……我還是不去首都了。”

呼呼呼!

感覺有些天旋地轉。

說完,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陸大伯聽完愣了一下,頓住腳步看他,“不去了?為什麼?”

陸老爹看了陸平一眼,見孩子緊張得汗嘩嘩的,有點心疼,柔聲道:“平呀,咋想的就跟大爺爺

說。”

見爺爺沒責怪自己,陸平就穩當很多,他道:“我還沒做好離開家的準備,這兩天晚上睡不著,我舍不得爺奶和爹娘,我想帶著弟弟妹妹們一起學習。秋天甜甜和盼盼就上學了,他們說不定以後要去祁州,我想和他們多處處,還有我不放心陸安,怕他以後和壞孩子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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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說他的思路就越發清晰。

他舍不得家裡,他不放心陸安。

弟弟很容易受人影響,以前總巴結丁家表哥,嫉妒侯博,現在和侯博做了朋友,人就大度很多,不過侯博是要回祁州的,萬一自己不在家陸安去初中又和彆的壞孩子混一起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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