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覃聞言,忙指著畫攤上的一堆素扇道:“姑娘若是要用,何須買來?今日我送與姑娘們便是了。”
“真的?”晴翠嬌俏打趣:“你可舍得?”
孟子覃餘光望了一眼溫玉容,雙手抱拳:“豈有不舍之理?”
“無功不受祿,公子這扇若是送,那我們便要不得,若是賣,便一人一把。”溫玉容亦笑道。
“這……”孟子覃左右為難。
“彆這呀那呀的了,我們姑娘既如此說便如此做,如若你日後果真做了狀元郎,再送我們些好的,我們自不會客氣。”晴翠說著從荷包中取出一兩銀子來,“方才你賣扇子,我瞧那人給了你一百文,我們要三把,按理說隻要三百文錢,可我們姑娘金貴,使的扇子也自然要好的,至於我們兩個丫鬟,你隨便畫些個花花草草便可,不拘什麼品種,好看便是了!”
晴翠這話,惹得幾人笑了起來。
“姑娘既出了高價,便可以定製一把稱心的扇子。”孟子覃看向溫玉容,目光殷切:“不知姑娘喜歡什麼?”
溫玉容想了片刻,說道:“文人雅士多喜歲寒三友,鬆竹經冬不凋,梅則鬥寒開放,也有喜歡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我雖才疏學淺,卻也想附庸風雅一回,不如公子便畫些梅花在扇上,盛暑天看起來也涼快一些。”
“姑娘何須妄自菲薄,梅花比起姑娘,亦自愧不如。”
孟子覃說話間便持筆作畫。
須臾畫成,主仆三人各自舉扇細觀,皆讚歎不已。
拜彆孟子覃,三人便隨人流來到月老廟前。
月老廟前已聚集了數支隊伍,為首者皆是月老扮相,銀發白須,右手持著掛滿紅線的龍頭杖,左手捧著姻緣簿,麵態慈祥,諄諄可善。
月老座駕四周圍著身穿花綠錦衣的送緣童子,童子懷中抱著新鮮的碧綠荷葉,葉大遮天,隨舞翻動,散發出陣陣荷香。
隊尾跟著大批身著青衣箭袖的男子,戴著五獸麵具,青麵獠牙,十分可怖。
主仆三人看的似懂非懂。
“敢問小哥,這戴麵具的人是什麼寓意?”
晴翠扭頭便問一旁同看熱鬨的人。
小哥瞧了她們一眼,說道:“一看你們就是外地來的,這些戴麵具的人是月老座下的姻緣獸,專保姻緣的。”
晴翠聽的哭笑不得:“還有這種說法?”
“原是沒有的,但坊間都傳,先帝少時在七夕親扮過此神獸以娛百姓,自那時起,便有了這‘乞巧問情’的盛事。”
溫玉容點頭道:“難怪聲勢如此浩大,原是有如此典故。”
彼時,大街兩側鼓聲震天,人頭攢動,少男少女們麵向隊伍,有的目光虔誠,有的神情殷切,亦有嬉笑自若,好玩一番的。
晴翠也翹首湊熱鬨,忽覺腰間有異動,扭頭看去,便見一毛頭小孩兒解了她的荷包,轉身就鑽進了人群中。
“有賊!”
晴翠大喊一聲,但這聲音很快便被淹沒在了震天的鼓聲中。
溫玉容怕晴翠出事,忙喚了雲盞去追。
不消片刻,晴翠和雲盞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溫玉容正望著兩人消失的方向憂心時,忽而一股人流湧了過來,推著她往街心走去。
好幾支隊伍被突然湧進的人群衝散,大街上霎時亂成了一片。
溫玉容耳畔傳來孩童的啼哭聲,低頭一看,一稚子手中還握著已經剝了一半的蓮蓬,應是與家人走散,此刻正在她身後嗷嗷大哭。
“小弟弟,你娘親呢?”溫玉容艱難拉住孩童的手問。
孩童涕淚滿麵,難過哽咽,根本說不出半個字來。
“小弟弟你彆哭,我們一起去尋你家人。”
溫玉容話音剛落,又一陣人流湧來,將她二人推倒在街上。
孩童驚嚇過度,扔了蓮蓬撲在溫玉容懷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大街上一片混亂,眼看後麵的人群傾軋而上,溫玉容大感不妙,奮力掙紮而起,還未站穩,卻又被身後的人群推倒在地。
溫玉容將孩童死死護在身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