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的手段無窮無儘,其中陰損手段不知幾何。駭人聽聞的例如什麼人皮玩偶,骷髏骨架,聽起來都讓人寒毛直立。
在節約再利用,關於可持續亡靈發展的探討的這一條道路上,巫妖一向都是走在時代最前沿的。
愛麗絲在內心裡冷笑兩聲,迅速開始調動身體周圍的黑暗元素,往那正在往指尖之上蔓延的陰冷感覺衝了過去。
在感受到了她的號召之後,空氣中比光明大陸不知道濃鬱了多少倍的黑暗元素立馬聚集,積極響應著,化作無數道尖利的魔力尖刺狠狠反擊。
她不是不怕暴露,隻不過現在的愛麗絲,已經和掉馬沒什麼區彆了。
古斯特的命匣放在光明大陸心靈之塔的塔底,愛麗絲再怎麼胡扯也沒辦法解釋為什麼沉睡多年的血族親王能夠從第一城堡的棺材裡跑到光明大陸去。其充其量就是看對麵這對巫妖師徒兩有沒有閒心插手一下血族內部的事務了。
所以倒還不如破罐子破摔,先把這口惡氣給出了再說——
這一擊可謂是毫不留情。黑暗元素合力把巫妖動的那點小手腳儘數絞殺,愛麗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默默催動黑暗元素順著原路回去反擊。無數黑暗元素咆哮著化作颶風朝著巫妖二人組衝去。
……當然,沒有用。
法聖甚至不需要動手指,隻需要心念輕輕一動,就可以將這片來勢洶洶的攻擊給湮滅於無形。
事實上,萊斯特也的確是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那團魔法能量。
法聖的權能鋪天蓋地的從巫妖之主的身周釋放,一瞬間如同泰山壓頂般擠壓了過來。在這樣的壓力之下,彆說是能量了,就算是人類也很難站穩腳跟。
但是,就是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灰發藍眸的巫妖忽然麵色一變,如同鬼魅般升騰為一股濃厚的黑色霧氣,瞬間消散在了原地。堪堪避開了愛麗絲的這一道愛的黑暗魔力衝擊波。
“卡帕多西亞陛下果然名不虛傳。”
下一刻,這些紛紛消散的霧氣又在愛麗絲不遠處忽然顯形。從濃重黑霧中漸漸拉長凝聚的人影重新出現,破破爛爛的黑袍在空氣中劇烈的上下翻滾著,隱隱有晦澀的光芒在其中閃動跳躍,看上去活像一隻攝魂怪。
黑暗的書房之內,唯有桌上一支燭火在幽然搖曳著,散發出淺淡的光芒。厚厚的掛毯在巫妖劇烈的魔力激蕩下紛紛揚揚的吹起又落下。
嗯嗯嗯?咋回事?
愛麗絲覺得有些懵逼,她剛剛不過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憤怒,也從來沒有抱過希望會對這位大佬產生什麼威脅。
結果看現在的模樣……巫妖之主萊斯特的臉上居然還有些慎重。
愛麗絲:咋肥四?難道我獻個祭還變牛了?
對麵站著的可是一個法聖!能讓法聖露出這樣的表情,就算是誤會那也值了啊!(叉腰)
“承讓承讓。”
雖然揣著一肚子的疑惑不解,但金發少女臉上依然不顯,反而極為冷淡的頷首,做足了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
然後在心裡笑開了花233333
不同於愛麗絲的真實小人得誌,萊斯特的內心卻是掀起了波濤駭浪。
萊斯特成為巫妖已逾千年。他在光明大陸的時候就已經成就了大魔導師的位階,等到將自己完完全全用禁忌的魔法陣轉變成巫妖之後更是領悟了魔法本源,成就了法聖之軀。
法聖的實力,即使是在普遍老不死,頂級實力比光明大陸水準高出一個level的黑暗大陸裡也能夠橫著走,怎麼也能排進個大陸前五高手行列。再者,黑暗大陸的種族基本都是力量源自血脈,還就隻有巫妖這種外來的異類玩魔法。
所以萊斯特在知道自家徒弟的命匣被新任的血族親王持有的消息時,內心就已經對金發少女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所以略微下手試探了一下,還特地用了法師之間的方式。
果不其然,對方就如同他預料的一般上鉤了。
血族是不可能使用魔法的。彆的不了解魔法的種族也許不知道,但是要在巫妖這種一群造詣都高深無比的老法師麵前,那是萬萬無法掩飾的。
結論沒錯,結果卻相去甚遠。
巫妖之主的藍眸深處晦澀。
在先前一位更加偉大的巫妖達爾德閣下隕落之後,萊斯特堪稱巫妖界的扛把子。但萊斯特到底還是年輕了點,不及他的老師達爾德。達爾德隕落之前已然隱隱約約摸到了法聖之上的層麵,而萊斯特在法聖這一等級停滯了千年,始終無所寸進。
可是,就在剛才——
這位“卡帕多西亞”陛下輕描淡寫的隨手一擊,居然能夠讓實力到達法聖的萊斯特感受到莫大的威脅。
這種危險的感覺很玄妙,就是在那道隨手凝固成型的黑暗魔力團衝過來時,巫妖之主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叫囂著危險和躲開。
簡直就像是在許多年前,萊斯特麵對自己的導師達爾德那樣。
對方如同一座高山,而你不過是一顆小小的石子,再怎麼掙紮也逃不開蜉蝣撼樹的絕望。
這種感覺,萊斯特已經太久沒有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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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城堡的外頭,依然是不見太陽的永夜,清晨的露水開始悄悄的凝結,在鮮豔欲滴的玫瑰花瓣之上盛滿,而後在微弱的路燈下折射出迷離的妖豔光斑。
兩隊人整整齊齊的站立在玫瑰花園中,相對無言,活像等待閱兵儀式的一群蝦米。
說起來,愛麗絲Jio得巫妖一族還挺真實的,個個小夥子都很活在當下。
他們浩浩蕩蕩的來,拿到了古斯特的命匣之後,又恭恭敬敬的迅速開溜。
其中有些奇怪的就是巫妖之主的態度了。剛開始的時候隱隱還有些倨傲,雖然該有的禮節還是有,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著實令人不爽。結果在這會兒道彆的時候就來了一個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論是表情還是姿態都帶有十足十的誠意,差點沒把“誠懇”、“弟弟”這兩個字寫在臉上。
“這次實在是吾等唐突了,若是您願意賞光,吾等彼岸境界隨時歡迎陛下的到來。”
灰發藍眸的青年笑的爽朗,全然不提方才在城堡書房裡突兀大膽的試探,就像是把這件事情完全忘在腦後一般,笑嗬嗬的提出邀請。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