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2(1 / 2)

距離那日已經過去了三十一天。

正好一個月的時間。

那一天。

等到靜止凝固的時間終於開始流動的時候——

所有人都不會忘記那一幕。

金發的聖女自神壇之上消失,墜入了深不可測的大地裂縫內。

使用了大神降術的教皇疲憊的收回了雙手。所有人都看到了,光明神的神跡已至,自天邊墜落,卻依然沒能重新打開那道裂縫。

“您先休息一下,我會通知克什海所有的生物密切注意無儘之海的動向。”

鮫人大祭司臉色凝重,冰海珍珠已經重新飛回到他的手中,懸浮在塞壬的指尖。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那道裂縫中浩瀚如海的黑暗氣息已然可以表明裡麵是什麼地方。

……傳說中的黑暗大陸。

“貴聖女是精靈族永遠的朋友,吾等同樣會幫忙尋找。”

精靈王俊美的臉上還帶有絲絲悲傷,隻是這位長者畢竟看慣了大風大浪,立馬收拾好自己多餘的情緒後附言。

另一旁,威風凜凜的黑龍長嘯一聲,黑色的颶風平地而起,恢複回人形的毀滅黑龍臉色更加差勁,畢竟金色的毛茸茸可是在他麵前直接消失的。

“那是本大爺的契約者,本大爺自己會把她找回來的!”

雖然愛麗絲剛開始算是坑蒙拐騙忽悠他簽訂契約的。艾薩克卻對這位契約者很滿意。

她並不同其他的龍騎士和巨龍施法者,把巨龍當作一件工具來使用。光明聖女是實實在在的把艾薩克當作一個可以和她平等對話的人,給予他最大的尊重。

又善良又可愛的小姑娘誰會不喜歡呢?沒看見人光明神殿自己都無條件寵著?

光明神殿下屬的聖騎士團更不用說了,刺客聖殿的殿主埃德加也聯合黑暗神殿的大神官一起當即調動了地下力量,勢必做到不放過每一個可能的角落。

“我是她的導師,自然應當……全力以赴。”

身披灰色兜帽的蒼穹法師站在一旁。連續高強度和越級的禁咒使用已經讓他瀕臨身體儘頭,但他還是咬著牙如此回應,堅持不讓自己倒下。

奧古斯汀的眼睛麵前一陣陣的發黑,難得的讓他想到小時候失明的那段黑暗日子。但是他卻固執的將指甲深深埋進手心,即使鮮紅的血液劃過手指,滴落到地上也未曾鬆開。

愛麗絲總覺得自己莫得感情,就算脫離攻略空間也感情淡薄,封閉自己的內心,不願意和人產生太多的羈絆。

但事實上,她已經交到許許多多的朋友了。這些朋友在她遇難的第一刻紛紛挺身而出,綜合起來……居然涵蓋了大半個光明大陸的勢力範圍。

正因為如此,奧古斯汀才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無能。

人可以去逃避世界上所有的魔鬼,但是卻永遠逃不過那個懦弱的自己。(1)

蒼穹法師之首,大陸第一法師,最年輕的大魔導師……

連自己的學生都保護不了,又有什麼用呢?

留在法迦聖城也沒有用。在經曆了三十天的毫無音訊的等待後,奧古斯汀隻能回到心靈之塔,束手無策。

這一個月裡光明大陸的星網都要炸了。當日神祭的畫麵全部都是實時轉播,出現這等大事就算即使插播廣告也沒用。再加上在後麵光明神殿的新聞發布會上,從來不在媒體麵前露麵的精靈王也現身說法。

“是光明聖女……以自己的生命,換來了世界的延續。”

“這是殿下應得的榮譽,不應該被隱瞞,所以吾必須將真相告知天下。”

寥寥幾句話而已,卻讓光明大陸的人們不禁動容。特彆是拯救世界的事情被各族大佬紛紛承認後,所有人一下子炸了。

原來,聖女殿下居然如此心懷天下,慈悲為懷!

先前網上還有一些人對這位聖女頗有微詞,經過這件事後都紛紛閉嘴。某種意義上,現在“光明聖女”的聲望已經達到了巔峰,無人出其左右,無人足以撼動。

可是,她卻不見了啊。

精靈王那日說的話,已經快要壓倒奧古斯汀的最後一根稻草。

“既然世界沒有毀滅。那麼,獻祭的命運之子……基本不存在存活的可能。”

“因為獻祭的,是靈魂。”

靈魂不存在了,那人還能活著嗎?

對於鑽研無數高深魔法的大魔導師來說,這個問題的答案簡直如同小學生數學題,呼之欲出。

可是奧古斯汀卻不信。

欺騙自己也好,他不相信。

好在還有許多人也和他一樣不相信,還在孜孜不倦的尋找著光明聖女的下落。

現在正是正午。白天的法師聖城總是人來人往,抱著大部頭魔法典籍的法師學徒走來走去,有些法師找到了靈感,在路上直接就開始施法比劃起來。

奧古斯汀剛剛從法伽回來,此刻身上全副武裝。

他灰色的法師袍上印著蒼穹法師的徽記,胸口佩戴著大魔導師評級的徽章,偶爾露出的蒼白指節上也帶著蒼穹議會之首的權戒。

蒼穹法師一路走過來一路受到法師的注目禮,如同摩西分紅海,灰袍翻滾,無人膽敢阻攔他的去路。所有法師都將右手放在胸前,無聲表達著自己對於這位大魔導師在新紀元為魔法作出的卓越貢獻。

奧古斯汀一點也不在意,或者說,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麵。所以這些行禮沒能拖延半分腳步,伴隨著他,直到進入心靈之塔。

“恭迎塔主。”

蒼穹法師充耳不聞,他急匆匆的使用了一個短距離空間移動咒語。

然後出現在了心靈之塔的第六層。

這裡……是她以前的房間。

奧古斯汀顫抖著伸出手去,推開了這扇忽然變得沉重不已的門。

入目皆是粉色,充滿少女心的粉色。粉色的天花板粉色的地毯,白/粉色的床和疊得整整齊齊的粉色被子,連梳妝台上係著的蝴蝶結也是粉色的。

就算當初它的主人賭氣出走,但這裡還是不可抑止的留下她生活過的痕跡,和這座冰冷逼仄的法師塔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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