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尼和許獲從機內出來,確認好許獲身上佩戴正確的救援吊帶後,安托尼望了望山下。
“我去探路,”安托尼指了指許獲身上的對講機,“你等著對講機裡的指令。”
話音未落安托尼就沿著陡坡迅速下滑,再看過去已經是茫茫白雪裡的一個黑點。
對講機呲呲的電流聲響起。
“Huo,你可以出發了。”
眼前一望無際的大白坡下也許有怖人的冰裂縫,但這無痕粉雪令人心馳神往,腳下的燕尾板蓄勢待發。
許獲望著遠方,一躍而下。
抓住稍縱即逝的瞬間是多麼重要。
為什麼昨天的自己隻會問那個傻問題呢?
在粉雪上刻下痕跡的同時,他想,如果還能再見麵,他想知道她的名字。
*
大部分來費爾班克斯的遊客,都會在外麵花上一天。應疏蘊想了幾道適合做早餐和晚餐的菜品,認真寫在小黑板上,掛在了客廳的壁爐旁。
看著溫暖燃燒的火苗,她掏出手機拍了張照,打開微信點開那個置頂的人,上一次聊天還是考試周結束的時候。
照片裡紅藍火焰跳動成殘影,應疏蘊按下發送。
因為時有大雪,雷蒙德在木屋旁搭了一個棚子用來停車,避免頻繁掃雪。昨天打掃的時候,應疏蘊發現棚子的一支木樁因長期雨水腐蝕,岌岌可危。她和雷蒙德商量了一下準備今天去建材店訂個新的。
列好采購清單,應疏蘊出了門。
姑姑回消息說家越沒什麼異常,寒假基本都是畫室,補習班和家三點一線。而家越麵對自己苦口婆心的勸說,回了一個好,哭哭表情包。
應疏蘊心裡隱隱不安,總覺得不太對,家越心裡有事不跟自己說,更不會跟姑姑講。
她給表弟程術打了個電話,往他遊戲賬號裡充了幾百塊錢,讓他悄悄看看家越一天在乾嘛,和誰接觸。
這手段不太光彩,但隔著汪洋大海,應疏蘊也隻有這個法子。
大型超市逛起來費勁,一圈下來購物車又滿滿當當。
結賬的時候應疏蘊下意識拿出信用卡,收銀員剛準備接過去,她才後知後覺地收回。看了看購物車,把價位稍高的東西又拿出來了些,才付了現金。
在建材店下好訂單後,她選了送貨上門,又買了盒釘子。
程術打來電話的時候,應疏蘊正在加油站。
“姐,家越確實有問題。”程術在那邊神秘兮兮地賣關子。
他跟家越同歲,對於這個表妹突然住自己家,剛開始是不樂意的,下意識覺得女生麻煩。但家越搬來後除了吃飯,基本都把自己關在房間,那是家裡儲物間改的房間,逼仄狹小。
他反倒又覺得家越很可憐。
“什麼?”應疏蘊皺眉,剛要繼續問,油槍傳來加滿的提示,她趕緊把油槍放回。又開車到一邊的停車場,裡麵稀疏停了幾輛車,她停在了最角落。
“我昨天就想跟你打電話來著,怕你睡著了。”程術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壓低帽簷,眼睛緊盯著對麵小區的大門。
他跟了家越一天,偷偷摸摸生怕被發現。結果家越一早出門,騎了個共享單車去了城東,他跟蹤的時候差點撞到人。
家越拐進那個高端小區的時候,程術還以為她去找朋友,結果一整天都沒出來。
日光散儘的時候,程術躲在噴泉雕塑後看到家越和一個成熟的大叔出來了,講了幾句話,她手裡被塞了個信封。
“我又跟著她出了小區,她晚上不是有補習嗎?結果你猜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