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疏蘊點頭,正準備離開,卻瞥見白色的床品上沾了些雪水化開的臟汙。因太久沒住人,她開窗透了透氣,可能是風雪太大,一時冒了進來。
見許獲也看了過來,她忙道:“我給你換一下。”
“行,你忙,我可以去洗個澡嗎?今天出了點汗,身上也臟。”
應疏蘊本覺得尷尬,又想到是都是自己造成的,隻好點頭。等抱來新的床單,房間已沒了人,行李箱打開整齊地放在角落。
沒一會,樓下傳來了花灑聲。
衝完澡,許獲把臟衣服丟進洗衣機,邊擦頭邊往樓上走。
房門微開,揮灑半扇暖光,繁複的提花地毯上堆著換下來的床單被套。應疏蘊低垂著眼,正用力把床單塞進邊縫,一雙手來回撫平著皺褶。
床很大,她俯身整理的動作也不小。本就寬大的T恤滑向一邊肩頭,細細的項鏈在鎖骨處打轉,無端泄出幾許春光。
許獲本欲上前幫忙,見狀卻闔了闔眼,往後又退了幾步,回到了樓梯轉角處。
這裡是光照死角,他靠在牆邊,心跳的聲音撞擊著胸腔。
不知站了多久,應疏蘊才抱著換下的床品走下來。兩人迎頭碰上,她停了腳步,“換好了,早點休息吧。”
兩人隔著高聳雜亂的床單,看不清對方表情。空氣裡漂浮清新的森林木調味,那是應疏蘊挑選的沐浴露。
“怎麼了?還需要什麼嗎?”應疏蘊疑惑。
黑暗裡,許獲捏緊脖間的毛巾,生怕對方發現自己泛紅的耳尖,慌張問:“有水嗎?”
“房間桌子上有瓶裝水,要是想喝熱的得去廚房燒一下吧。” 這裡的人不習慣喝熱水,她沒有特意準備。
“行。”
應疏蘊繼續往下走,又頓住轉身,“要是有什麼問題,去客廳找我,或者敲主屋一樓的房門。明天十一點吃飯可以嗎?”
這裡靠近北極圈,天亮得晚,這個季節更是十點多才日出。
“嗯,可以的。”
許獲看著她走遠,不久傳來關門的聲音。
*
天蒙蒙亮,許獲窩在被子裡,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他有點認床,在外麵不管玩多晚都要回家睡覺,出去旅行總難以入睡,這一晚卻睡得很沉,連夢都沒有。
床頭櫃上擺放著無火香薰,藤條散發著薰衣草茉莉和甜羅勒的香氣,讓人心神安定。
他坐了起來,撐著床頭,往窗外望去。
大片密林入眼,積雪掛在枝頭,樹枝交錯的遠處,太陽還沒爬起來,隻是金光泛起,有鋪天蓋地之勢。
洗漱完,許獲換好衣服,下了樓。剛到走廊就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廚房裡,應疏蘊一頭長發隨意挽在腦後,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咖啡機,萃取的咖啡液一點點往下方的壺裡滴。見許獲過來,她道了聲早,倒了杯咖啡放在桌上。
“馬上就好。”她回廚房擺了盤,端了過來,“你試試。”
“你吃過了嗎?”許獲坐下。
應疏蘊給自己也倒了杯咖啡,“吃過了。”
許獲看了眼擺盤精致的菜肴,一刀切下,蛋黃緩緩流下,香味四溢,煮得恰到好處。
“不錯,好吃的。”
應疏蘊眼一彎,道:“那就好。”
吃完飯,許獲本想自己洗碗,應疏蘊不讓,說沒有客人去餐廳吃飯要自己洗碗的道理。他隻好作罷。
“等會有空嗎?”
應疏蘊擦盤子的手一停,探詢地看過來。
許獲倚在廚房口的牆邊,摸了摸鼻子,“不是說當向導嗎?”
應疏蘊搖搖頭,“今天不行,有幾個客人需要去接機。”
“還有來這不租車的人?”許獲皺眉。
“說是有同伴會晚點開車過來彙合,他們想先過來收拾一下,”見對方麵色不虞,她笑了笑,“你要不要去冰釣啊?或者去坐雪地摩托?”
想到他喜歡滑雪,應該也喜歡這種刺激的運動吧。
“行吧。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