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是後來才從周絮那聽到些隻言片語,她更驚訝的是阿蘊有了男朋友,居然不是自家弟弟。
應書蘊低頭喝了口酒,金巴利的苦味湮在舌尖。
她當時忙活了一個夏天,還是沒攢齊學費,直到催繳單發過來,她才下決心準備休學。
周絮不知道是從哪知道的消息,有天晚上把她叫了出來。
兩個人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了好久,周絮才悶悶開口:“學費給你交了,你安心上學吧。”
一個人的公路旅行比想象中寂寞,當他跨越66號公路的漫長旅程,終於抵達Santa Monica的終點時,心中竟不是滿足。
熙攘的海灘邊都是歡樂遊客,那笑聲卻傳不到耳邊。
後來他才看到應書蘊身邊有了彆的人,疏遠成了意料之中的事。
要不是偶然在學生中心看到她,周絮都不知道她處境這麼艱難。
應書蘊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
周絮又解釋:“我姐的錢,你知道的,她一向拿你當妹妹。”
昏黃燈光照著他柔和臉龐,蟲鳴嗡嗡不停,填補著空氣裡的空白。
周絮輕輕歎了口氣,“不要一個人扛,你總得相信有人真心希望你過得好吧?”
“我姐姐是,我也是……”
最終應書蘊點頭承了這份情,表示會儘快歸還。
這場雪中送炭讓她鬆了口氣,也免於用金錢去混淆那份純真的感情。
如果不是後來許獲也知道的話,一切本該歸於風平浪靜。
雪克杯在調酒師手中高速搖晃,傳來猛烈的冰塊撞擊聲,應書蘊看著周念,坦然勾起笑,“沒什麼大事,都過去多久啦。”
“嗯,”周念突然說,“小絮快畢業了。”
“哦,是嗎?這麼快?”應書蘊知道他優秀,但三年修完也太不是人了,“他以後準備怎麼辦?”
“說是要回江市。”
“啊!平城不是更好?高校也好,機構也多,不管走哪條路選擇都更多啊?”
見她表情真摯,隻為周絮未來操心,周念心裡惋惜,拿不準自己那傻弟弟還有沒有機會。
“誰知道呢~”
*
春和家園的物業形同虛設,三樓的聲控燈壞了幾天還沒有修好,樓道裡暗沉得模糊。應書蘊雖沒喝多,也已是微醺狀態,隻好扶著扶手慢慢走以防踏空。
來到轉角處,一團黑影蜷在自家門口台階上,她以為出現幻覺,揉了揉眼睛,試探著往上走了兩步。
感應燈應聲亮起。
台階上赫然是個男人,也不顧地上的灰塵,就那麼垂著頭呆坐著,安靜地裹入一身黑中。
似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刺激到,許獲遲緩地抬起頭來,眼睛不適地眯起。
幾級台階下的應書蘊和他堪堪平視。
“你怎麼……”
“你怎麼不在家裡?”許獲揮手晃悠悠指著大門,“他們不是早都……散了嗎?你……去哪了?”
說完身子一歪就要往地上倒去。
應書蘊踏步上前,趕忙扶住他的肩,撲麵而來的酒氣讓她皺起眉。
許獲左搖右晃地抓住她的手,“你去哪兒了啊?去……哪兒了啊?”
一向黑白分明的銳利眼眸蒙了層細紗,渙散無神。
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喝多了力氣還這麼大,應書蘊感覺腕間像上了鐐銬般被禁錮,隻好輕聲安撫:“見了個老熟人,回晚了。”
許獲聞言手上又添了幾分力,抓得更緊,嘴裡也叫嚷起來:“什麼熟人啊!怎麼這麼多熟人。”
“發什麼酒瘋,鬆手。”
已經是深夜,應書蘊不想跟他在門口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