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沈萬山彆院。
“哇,爹爹,這地方好漂亮啊!”
蘭蘭邁著輕快的步伐,像一隻歡快的鳥兒在院中跑來跑去,小臉滿是興奮的模樣。這有錢人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樣,哪怕隻是個彆院,在蘭蘭這種鄉下長大的野孩子眼中也跟皇宮沒什麼區彆。
果然如沈萬山所說,這地方都是這種類型的彆院,專門給那些有錢人避暑用的,普通百姓都不住這裡,所以很安靜。這種環境正是陸長風需要的,他剛好在這教蘭蘭讀書寫字。
沈萬山在夜間來過幾次,每次來都坐下喝會茶,說些最新的消息後回去了。除了自己爹,沈心琴在沈家姥姥不疼舅舅不愛,沒什麼人管她,所以她倒是經常來,最後竟然也來住在這個院子裡,跟陸長風學做菜。她甚至代替了陸長風的部分功能,可以陪蘭蘭玩,教她讀書,兩女相處得還挺愉快的。
這邊風平浪靜,皇城那邊,隨著皇帝一命嗚呼,慘烈的奪位大戲開始了。沒有花言巧語,也沒有拐彎抹角,太子和成親王這對表麵兄弟積怨已久,皇帝剛咽氣,他們就各拉了一批人在皇城裡廝殺了起來,主要參與者有皇城禁衛軍,城防營以及各自的私募府兵。
據說這場戰鬥打了一天一夜,皇城血流成河,血腥味月餘不散。皇城裡在打架,朱雀大街兩側的權貴人心惶惶,都怕自己支持的那一方打輸了,南區平民則是一片歡呼雀躍,跟過年了似的。
這些底層的人就愛看個熱鬨,好多人擺起酒,分享著自己掌握的所謂的第一手資料。更有不少倒黴蛋早就有厭世之心,他們巴不得來個改朝換代,沒準自己的日子會好起來。然而事實總不儘如人意,就算換個人當皇帝,他們還是被欺負得最狠的那波人……
成親王雖然名不正言不順,可他還是笑到了最後。當他砍下他兄弟頭顱,走向高處的那把椅子的時候,這場奪位大戲落下了帷幕,然後到了人人都喜歡的清算環節。
據不完全統計,皇城內鬥死傷不到六千人,但是事後的清算,有近五萬人掉了腦袋。太子的支持者及其親朋好友被大批大批地斬殺,什麼誅九族,滅十族都是小兒科了。奪位之戰隻在皇城內發生,清算行動卻擴大至全城,甚至全國。
太子餘孽被到處通緝,好多之前坐觀成敗的人也為了站隊新皇,對這些逃亡者展開追捕,並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新皇即位後,在國師的建議下大赦天下,明麵上的搜捕才停了下來。
有意思的是,老皇帝死後,太子和成親王就在他的屍體麵前廝殺,後來成親王殺完兄長,又清算完餘孽了才想起來給自己老爹送葬。據小道消息透露,出殯的時候,老皇帝的屍體都臭了。成親王,不對,新皇給他老子磕頭的時候,有個蛆蟲直接爬上他腦袋,把他嚇得差點暈了過去。
新皇即位,大赦天下,蘭陵城到處燃起煙花爆竹,一副升平景象。朱雀大街兩側的宅子換了將近一半的主人,新人擦乾舊人的血跡後,歡天喜地地搬進了新家。權貴就如日升日落一樣,不斷地交替著。唯一不變的,就是城南的芸芸眾生。
沈家……呃,他們家沒事,沈老二到底還是有眼光,押寶成親王押對了。此役沈家出了大力,沈老二得到新皇嘉獎,還被封了官,沈家的飛升指日可待。既然沒什麼事的話,陸長風也該走了。
然而令陸長風沒想到的是,就在他準備離開蘭陵的時候,一隊人馬毫無預兆地包圍了沈家彆院。開始陸長風以為又出什麼大事了,可沈心琴辨認之後,才發現來的是自己人,領頭的是她的二叔。人家家事,陸長風很識趣地藏起來了,不過他聽到後麵發現不對,沈心琴跟沈老二吵起來了。
隻聽沈老二道:“大侄女,可彆不識好歹,人家林公子文武全才,更是當朝太傅獨子,人家不嫌棄你是個寡婦就算了,你怎能拒絕人家?”
沈心琴道:“彆再說了,二叔,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同意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這可由不得你,身為沈家兒女,每個人都有為家族利益妥協的義務。林公子既然看上了你,為了家族未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沈老二的口氣強硬了起來。
“我已經妥協過一次,家族的恩情我也還了,如果二叔還要苦苦相逼,我隻好脫離沈家了。”
“脫離家族?”沈老二冷笑道:“就憑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把她綁了。通知林公子,今夜拜堂成親。”
陸長風正準備出手的時候,隻聽一個威嚴的聲音道:“誰敢動我的女兒?”
“哦,是大哥啊!”沈老二皮笑肉不笑地道:“多日不見,身體可好些了?”
“托你的福,還死不了。”沈萬山冷冷地道:“既然還叫我聲大哥,為何對親侄女如此絕情。還是說,我這個家主說話不算數了?”
沈老二打著哈哈道:“大哥哪裡話,你我一母同胎,自然是親兄弟。隻是家族利益至高無上,即便你是大哥,也是家主,也隻能屈居家族之後了。為了家族的前途,對不住了大哥,來人,帶心琴侄女走!”
沈萬山喝道:“誰敢!”
“大哥,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這個家主,大夥說你是才是,說你不是你就不是。為了家族,還請大哥三思,兄弟也是為了心琴侄女好!”沈老二說話間,已經有數個沈家供奉級彆的高手圍住了沈萬山。
“你……畜生!”沈萬山勃然大怒,吼道:“想動我女兒,先踏過我的屍體,你們儘管來試試。”
“唉!”沈老二歎道:“既然大哥如此執迷不悟,那就彆怪兄弟了。各位,上!”
幾個供奉正要出手,卻發現一股強大的氣息瞬間籠罩了全場,瞬間讓他們心神俱震,一動也不敢動,甚至有些站不穩的感覺。隨後陸長風帶著蘭蘭邁著輕鬆的步伐從裡麵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