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韓獰笑道:“海盜龜兒子們,還想殺我們,老子要你們陪葬。大小姐,我們一起上路,讓弟兄們在黃泉路上保護你。”
沈心琴雙眸噙滿淚水,哽咽著點點頭:“好,我們一起走。”
“大哥,他們要燒船,怎麼辦?”老四急了,他殺人如麻,生死早已看淡,可是要是讓他跟這些水手一起燒死在船上,那也太窩囊了。
常昊漫不經心地道:“笨蛋,慌什麼,他們的船燒了,我們的不是還在的嗎?可惜了,這一船東西,白來了。帶上這個女人,我們走。”
老四嗬嗬一笑:“對呀,大哥說的是,我們的船還在啊,弟兄們,走啊……怎麼回事,大哥,我們的船沒了。”老四突然慌了神,他們的船收帆之後,原本是停在大船不遠處的,可這會不見了。方才戰鬥激烈,他們誰也沒注意到船去哪了?
一眾海盜都是一驚,四條小型貨船已毀,大船也馬上不行了,若是海盜船也沒了,在這茫茫大海中,所有人都得死。眾海盜四周觀望後,常昊忽道:“在那!快追!”
隻見海盜船不知什麼時候被掛起帆,趁風勢正在快速駛向遠處,船上依稀能看見一個人影。一個稚嫩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一群傻子海盜們,都快變成烤乳豬了,還擱那打打殺殺呢?小爺先走一步,失陪啦!”
常昊咬牙切齒,惡狠狠地道:“小雜種找死!兄弟們,快追!”一個縱身,高高躍起,紮入海裡,朝著海盜船拚命遊去。不怕死不等於不惜命,一眾海盜也知道目前唯一的活命機會,就是追上海盜船,紛紛跳海跟著常昊遊去。
海盜們水性奇佳,一下就遊出老遠。見海盜們遊得看不見後,老韓鬆了一口氣,一跤跌在甲板上:“快,救火。”眾人七手八腳,總算在火勢變得不可控製之前,將它熄滅了。
“這是怎麼回事?”沈心琴慶幸生還之餘,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老韓看似同歸於儘的法子,卻救了大夥。
老韓道:“是陸兄弟……”將經過一五一十說了。
陸長風比較機靈,對局勢有準確的判斷,海盜們方登船的時候,他就知道打不過,一直苦思應對之法。直到看到裡倉的油後,他總算想出了辦法。於是趁兩方人馬打的正激烈的時候,海盜無暇顧及彆的,他趁機跑到海盜船上,掛起帆,然後把船開走了。
老韓他們澆油燒船,嚇跑了海盜後再滅火,自然也是陸長風授意的。老韓他們提著的桶,隻有一桶油,其他的裝的是水。而且他們點火的地方比較空曠,便於控製火勢。所以這次燒船,也就隻是燒掉了二層的一部分樓板,修複一下就好了。
不過,作為代價,其中一條小船是真燒沒了。那是陸長風放的火,燒彆人的東西可是很爽的,陸長風可沒想要留手,不真燒一把,海盜可不會相信。不過與大船上的貨和人相比,一條小船被毀,完全可以接受,最關鍵的,這一劫算是過去了。
老韓沉聲道:“陸兄弟救了我們,可是他自己卻回不來了。若是被海盜追上,他……”
“他叫什麼?”
“回大小姐,他叫陸長風。”
“陸長風!”沈心琴癡癡地念著這三個字,默默注視著海盜船離去的方向,久久無語。平日裡,陸長風這種下人,在她眼裡是不入流的。儘管陸長風給他做了多日的飯菜,可是她連他名字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就是這個她連名字都叫不出的下人,一個修為低下的雜工,居然在危難關頭救了一船的人。現在大夥都安全了,可是陸長風卻遭海盜們追殺。沈心琴望著廣袤而深邃的大海,美目中閃過一絲晶瑩。
“大小姐,這個叛徒如何處置!”兩名護衛押著一個人過來,這人鼻青臉腫,似乎是被人扇了很多很多巴掌,正是投降了海盜的沈建仁。他本來跟海盜們一起走,海盜們追船的時候太急,沒來得及帶上他。而他水性不好,沒敢跳水,所以就留下來了,眾人趁機抓住了他。
沈建仁當眾投降,還殺害自家兄弟,犯了眾怒,被眾人暴揍了一頓。可這廝也展現他無比堅強的求生欲,撲通跪下道:“大小姐饒命啊,小人一時糊塗。不,小人當時是假意妥協,等那該死的海盜不注意,再為兄弟們報仇。”
一個護衛一腳將沈建仁踹倒在地:“閉嘴,你這無恥奸賊,還想蒙騙大小姐!”
沈建仁磕頭如搗蒜:“大小姐饒命,小的真的是一心一意為沈家效力,小人對沈家的忠心,天地可鑒!”
“殺了他,扔下水去吧!”沈心琴沒由來的一陣心煩意亂,吩咐眾人:“還有幾日就著陸了,把遇難的弟兄們的屍身收好,著陸後便好生安葬。大夥抗擊海盜,立下大功,等回去後我稟告家主,重重有賞。這幾日還請安心養傷。”說完沈大小姐轉過身,麵對著幽藍的海麵,陷入沉思。
但願你,吉人自有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