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風道:“我去說,城主人呢?”
“老爺正和大小姐在正廳。”
陸長風正要去正廳,紅兒突然拉住他道:“陸公子,我也不想走。求你幫幫我,讓小姐彆趕我走。”
看著少女天真無邪的淚眼,陸長風心下感歎,很忠心的小丫頭,就是有時候呆了點。陸長風點點頭,拉起紅兒道:“走吧,我去跟她說。”
城主府正廳。
花青正襟危坐,正愁眉不展。他接手城主府三十年了,自十七年前他爹閉關失敗歸天後,花青勤勤懇懇為花家的一切操持著。平心而論,他是個好人,但不是一個合格的城主,太過心慈手軟了,政治手腕跟王夫人比起來差太多了。所以這些年來,不斷有花家的附屬家族投入王家和孫家懷抱,到如今,花家快要成為孤家寡人了。
更離譜的是,上次被陸長風分了一回瓜子花生後,花青立誌要做那九成的人,居然異想天開,想要老百姓出頭,不顧帝國利益,私自下令給轄地減少賦稅,並且減少了兵役和徭役。此舉引起了帝國的不滿,導致如今的花家也失去了最重要的支持。現在帝國對於海濱城的局勢采取的態度是作壁上觀,默認王家的奪權行為,隻要王家之後向皇室效忠就行。
但這也不能完全怪花青,畢竟他的妻子死的早,女兒要他管,城中大事也要他管,家裡的其他事情也時不時要管一下,而且他還要兼顧修煉。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有限,不可能做好所有的事情。不管怎麼說,就修煉這一項來說,花青讓海濱一帶的所有人都難以望其項背。
十八歲武宗,二十三歲武王,三十三歲進入武皇境,四十二歲達到武皇境七重,離武道儘頭差得不遠了。雖說王振和孫家那老東西高了一級,可他們都七老八十了,真動起手來,他們未必討得了好。正是因為花青的修為鎮得住另外兩家,花家這些年才能衰而不倒。
可現在,花家最後的一道屏障也不管用了。武皇境九重對武皇境七重,兩重境界的壓製已經不是年齡可以彌補的了,而是天差地彆。
花青反思這些年的種種,不由得陷入深深自責。祖宗交給他的基業,到這步已經走到了儘頭。其實吧,這種幾百年的大家族,在其發展過程中,早就累積了不少問題,以前隻是由於種種原因沒有顯露出來而已,卻好巧不巧地在花青手上爆發了而已。
如今花青放不下的隻有花初見,這是他唯一的女兒,才十九歲而已。在得知花初見看上陸長風之後,花青並沒有阻攔,隻是讓人去查了下陸長風底細,以便了解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免得女兒所托非人。
今日下午接到王家來信後,花青第一時間是想到女兒。於是花初見回家後,花青就讓想將她送走,她如果想跟陸長風一起走也行,但花初見巾幗不讓須眉,選擇和父親一道,為花家戰至最後。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父女倆在正廳爭執不下的時候,陸長風正好帶著紅兒進來了。
陸長風拱手道:“城主,小子不請自來,請恕罪!”
花青微微一笑,說道:“大難將至,賢侄竟然還能奮不顧身前來,著實難能可貴,快請坐!”
花初見拉住陸長風的手,幽幽地道:“你都知道了?”
陸長風點點頭:“不錯,我就是為此事而來!”
“對不起,我隻怕要食言了,不能助你報仇,也不能陪你去尋師姐了!這次,我們恐怕……我希望你能趕快離開這裡。”花初見紅了眼眶。
眼前的麗人身著粉紅長裙,長發及腰,高挑的身形略顯單薄,俏臉上飽含歉意,美目中噙滿淚水,楚楚動人。
陸長風反握住花初見顫抖的素手,堅定地道:“我知道,所以我來陪你了!而且我堅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