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悠遠的鐘聲,在清晨第一道陽光艱難衝破層雲後,準時敲響,傳遍了整個鄒屠。伴隨著春花與清風,鐘聲在蔚藍色的天空蕩出一層層金色聲紋,如湖麵漣漪,似綢緞錦繡,連綿不絕,又生生不息。
波紋所過之處,無不降下使人振奮的靈力之精,仿若雨過天晴後的清新,帶著泥土的芬芳與未來的希望。
這神鐘是鄒屠除了顏君陶以外最大的臉麵,相傳是由上古軒轅帝遺落在鄒屠的一片神器演化而來,鐘靈毓秀,通真達靈,一直等待有緣之人認主。每個來自鄒屠的說書人都會說上這麼一段故事,至於故事的真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以知道的是,鄒屠域不到非常以及特彆重要的場合,是絕對不會請出這件千萬年不曾有過任何改變的神鐘的。
上一次用大法力擊打重鐘,還是在顏君陶先天靈體的身份被透露出去之後。
神鐘的鐘聲可以傳的很遠、很廣,保證了每個身在鄒屠的人都可以聽到它的恢弘澄淨,卻又不會覺得聲大刺耳,總是那麼恰到好處。甚至還會有人在鐘聲中依稀聽到龍吟鳳嘯,感悟玄之又玄的天地法則。
這個說法倒是真的,因為顏君陶小時候就頓悟過一次。也因此,在顏君陶心念一動感應到鐘聲即將敲響的前一刻,他第一時間就用靈力封住了自己的耳朵和神識。
顏夫人奇怪的看向兒子,她對於顏君陶的狀態最是了解,急的直接開口:“你怎麼能錯過鐘聲?!”
其他從顏夫人口中知道鐘聲可以助人感悟的顏家子,都沒能感悟到什麼,正在沮喪期間,又聽說他們家最有希望的嫡子哥哥直接給拒絕了,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不是很公子陶的這個操作。
不等顏君陶根據他娘的口型來解釋,那邊作為合格顏吹的天衍宗弟子們已經齊聲道:
“若尊者現在頓悟,少說也要幾天的時間,那你們的靈力檢測還辦不辦了?”
“怎麼就這麼不知道感恩呢?我們家尊者多體貼人啊!”
“簡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顏君陶:“……”並沒有,謝謝。
“接連感悟,無異於揠苗助長,反倒是對修行不利。”容兮遂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作為了補充。
一眾人……還真就信了。
包括正馱著腓腓、能懂人言的犼,都充滿肯定的點了點它的兔子頭。感悟就像是在提升內在的精神與魂力,若外在的軀體和修行追不上內在過快的增長速度,短期內看不出什麼,長久必然留下無窮後患。
真正心裡有數的修者,永遠明白什麼叫適可而止。
因為貪得無厭的都死了。
等七七四十九聲鐘聲過去之後,顏家的十一個子弟便整齊劃一的站起,穿著樣式相似又各有特色的白色深衣,拿好準許應試的腰牌和身份石簡,象征意義的拜彆了顏家父母。然後,他們就以瓔珞巨象為代步工具,聲勢浩大的與差不多同樣時間出發的皇室弟子及其他三個修真世家的子弟一起,前往了八神坊。
顏家剩下的人,則隨著顏君陶一個揮袖,飛上了顏君陶從芥子袋裡拿出來的一輛以飛禽為畜力的油壁車,在最後一刻才會集體飛往八神坊。
為此,腓腓吃了好半天的醋,為什麼不騎它!它能變得比巨象大、比飛禽高,好嗎?!
“再大,你也就是個小浣熊。”顏君陶對腓腓的嫌棄是從它被犼吃掉之後還要積極給犼當小妾開始的,雖然犼大爺隻有腓腓這一個對象,既是妾也是妻,但顏君陶還是特彆嫌棄腓腓這個賤嗖嗖的家夥,可以說是很丟小浣熊的臉了。順便一說,腓腓最近倒是在容兮遂那裡分外受寵。
“你可以讓犼變大後為你拉車。”容兮遂提議。
顏君陶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可行性。
顏夫人不乾了,哪怕她看不透容兮遂的深淺,知道這樣的大能力者不是她能夠得罪的,但她還是要說:“我們坐飛禽吧,來回更換,有點耽誤工夫。”
真正的理由是,彆人都是猛獸,憑什麼她兒子騎個兔子?雖然犼是上古異獸,但那也並不能掩蓋它和小白兔沒有任何區彆的外表呀。顏君陶變成六歲大小的外表之後,本身就已經有點萌的過分了,再騎個大白兔,那畫麵美的顏夫人根本不敢想。
在顏君陶還沒有前往八神坊的時候,消息靈通的各域之主已經早早到了。
按照以往的傳統來說,他們本不應該這麼早來的,哪怕來了也不可能出席靈感檢測的觀禮,甚至他們很多都不應該屈尊降貴的來它域陪考,除非這一屆裡有自家的孩子。但誰讓這次九星門派的首席弟子都到齊了呢,套不上近乎,挨個看一遍,也夠他們吹個百年的了,誰都不會想要錯過這等機會的。
‘也不知道這鄒屠域何德何能,竟然能攤上這樣的好事。’不少城域之主在私下裡都有過類似的腹誹,反正他們是不信什麼隻因為一個公子陶,就能引來這麼多各派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