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個道主的時候, 在座的每個人內心戲都很足, 可以寫多場大戲的那種足。
有嗅到八卦氣息的激動, 也有“兩個我到底誰是我的”哲學深刻, 更有思維發散到等道主終於成聖了,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取而代之一統仙界的野望。
成不了聖的仙人,很多都愛投身到爭權奪利的漩渦裡,沒什麼理由, 大概是閒的。
顏君陶無疑是所有想法裡麵最特彆, 骨骼最清奇的,因為他想的是——雖然這麼想好像有點對不起容兮遂——一個黑紅衣,一個深紫衣, 是不是預示著容兮遂會有七個?會噴火能吐水,組個金剛葫蘆娃什麼的。
咳, 葫蘆娃一詞是顏君陶從鳶覺那裡知道的。鳶覺同學也不知道腦子怎麼想的,在表達對顏君陶的感謝時,很順手的就送了顏君陶一組異界的葫蘆娃,顏色鮮亮,造型可愛,頗得巨鯨界孩子的喜歡,送的時候還附帶了一個簡略的故事梗概, 什麼“妖精你放開我爺爺”,“葫蘆娃救爺爺, 一個一個送”的梗,是一個也沒有放過。
鳶元仙子在看到自家族弟拿出這麼一套哄小孩玩的玩意時, 差點沒給他跪下。她當時連解釋的說辭都準備好了,類似於她弟被穿多了,腦子還沒恢複,彆和傻子一般計較之類的,結果……
……顏君陶反倒是很喜歡,發自真心的那種,當下就拿在了手裡把玩,還誇鳶覺巧思。
這一方麵是顏君陶對靈石法器沒興趣,真的覺得還不如送點小東西能表達心意;一方麵也是因為,作為一個隻有三年童年,剩下的時間都在沉迷修煉不可自拔的人,他對那些缺失的童年快樂,其實心底裡一直是有著渴望的。
埋藏很深的渴望。
顏君陶以前還沒怎麼覺得,隻是下意識的做了,失去下界記憶在小羅天放飛自我之後,才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
在天衍宗的時候,顏君陶多少還要顧及一些小師叔的長輩架子,他外表已經變小了,行為總不能也很傻缺。在小羅天這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他才做了一切他覺得童年應該做的事情——上樹黏蟬,下海捉龍,還給自己找了一個事事都依著他、辛苦操持的“老父親”。
總之,如今典禮上的這一幕,在顏君陶看來就是玩火的大娃對上了有葫蘆法寶的七娃。
呃,不對,噴火的好像不是大娃。
無所謂了。
重點是,在看到容兮遂的那一刻,顏君陶的記憶就全部都回來了,並沒有經曆什麼坎坷,也沒有任何波折,更沒有頭疼欲裂到想要滿地打滾的副作用。
比起話本裡主角取回記憶的艱難險阻,顏君陶可以說是過分的容易了,不用車禍和狗血,他隻是坐在那裡就恢複了,和他的飛升一樣簡單。因為顏君陶並不是依靠己身的力量想起來的,而是容兮遂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幫助顏君陶恢複記憶。
容兮遂很了解自己會有的一些騷操作,針對性的破解起來也就會十分容易。
說真的,顏君陶要是以如今的金仙之力,就能衝破道主聖人以下第一人的封印,那就不是開掛,而是自己本身就是個掛了。
比容兮遂百年內就從修士變成準聖還要不科學。
其實哪怕有了記憶,顏君陶還是想感慨,比起他,容兮遂才更像是天道的親兒子。【此間世界滿級】的設定簡直迷幻,天路不通,容兮遂就是下界的滿級,天路通了就火速成為了上界的滿級。還不用擔心飛升大荒後趕上世界崩塌的末班車。
可以說是很嫉妒了。
宴會之上的緊張氣氛,完全沒有一丁點影響到顏君陶的胡思亂想,反倒是讓他有了更多的時間去觀察他的親人,順便和他們敘舊。
沒有記憶的時候,顏君陶就覺得趙掌門頭頂上的那隻雞和隔壁二師弟頭上的雞有點眼熟了,如今才想起來,這不就是夢口時夜和翻版的它爹嘛,一隻金雞一隻玉雞,各穿了一身大將軍似的鮮花盔甲,還帶著不知道真假的小劍,彆提多神氣了。
不過顏君陶還是想說,給隻雞穿衣服,這麼沙雕的設計很顯然隻能是出自龔寶寶之手。
也不知道夢口時夜到了上界之後,老年癡呆的毛病有沒有治好,希望它能好。不過,從這麼一個給雞穿衣的小細節裡,不難看出趙掌門等人到了上界之後過的應該還算不錯,至少還有娛樂的心情。
這樣顏君陶也就放心了。
趙掌門身邊各色男神一樣的人物,或坐或臥,兀自風流,應該就是心心當年的大師侄們了。為表友好,顏君陶特意朝他們顯眼的揮了揮手,笑的格外燦爛。
趙掌門及一眾師弟:“……”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揮回去?但總覺得在這個氣氛下,有點不合適啊。
其他天帝對顏君陶這一舉動的感覺和趙掌門差不多,這顏君陶不會是被兩個道主的操作給刺激傻了吧?這麼明目張膽的走神,到底是膽大還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