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著吧,反正也不著急這一會兒。”顏君陶已經告彆了巨鯨少年,放它自己去玩了,他如今正拿著從路邊小販那裡買來的太荒堪輿圖看的起勁。
這堪輿圖是個立體圖形,不僅有太荒的基礎地形,還有各種其他的風貌介紹。類似於太荒十成的麵積裡有八成都是漫天的黃沙,最大的遊仙聚集地直接取名就叫邊城,也是黃沙中最大的綠洲。想要領取獵殺沙獸任務的仙,第一步就要先去邊城的城主府報道,租一個特殊的裝沙獸的仙器,離開前一起用沙獸換仙石。
沙獸正是太荒趨之者眾的原因,沙獸的形象不一,但同樣都擁有極大的藥用價值,有些甚至還可能被轉換成極大的能量。因為捕獵的困難程度而價值連城,是很多散仙賺錢的不二渠道之一。有些仙甚至不是為了仙石,隻單純的想要沙獸身體裡的能量。
也因此,從太荒出來的時候才會需要邊城所發布的令牌,證明這個仙沒有在錯誤吸收能量時反被沙獸寄生。
當然啦,令牌的給予條件同時還有很多條條框框的限製,但那些都是可以補救的,隻有被沙獸寄生是會直接被當場射殺的。
顏君陶上輩子沒來過太荒,但他有個熱愛雲遊四海的仙友,經常出入太荒賺取一些差旅費。在和對方的交談裡,顏君陶時常會聽到對方提起太荒和邊城,太荒的沙,邊城的酒,還有最令人魂牽夢繞的美豔老板娘。
每一個進入這個豪邁世界的散仙,最後都會被感染成一個仗劍走天涯的孤獨俠客,在夕陽下仰頭喝一壇大夢千年,留下越拖越長的背影,兀自離去,或闖出一番天地,或永遠的成為回憶。
“上麵說在極瑤天買紡紗的冪籬和罩衣,會比在太荒裡買便宜很多。”顏君陶雖然還記得拯救道主的任務,但他也會按耐不住去體驗另外一個世界的心。
他的仙友告訴他,太荒是另外一種男人的浪漫,喝最烈的酒,殺最狠的怪,賺最多的錢。
顏君陶早已經對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心存向往,隻不過當時不明白,僅僅以為心中那些躁動不安,是對朋友的擔心與期待。期待著與他再一次相見,期待著他能夠平安,也期待著他的又一次冒險故事。
但不管怎麼說,對於審美停留在高壯的絡腮胡大漢身上的顏君陶,這樣在黃沙中的粗糙碰撞,正是他所喜歡的。
容兮遂特意換了一身比謫仙還要出塵的白衣,隻想讓愛人驚豔,如今全部變成了拋個媚眼給瞎子看。
“我覺得以你我的實力,並不需要冪籬與罩衣。”不是舍不得那點仙石,而是在太荒這種肉與肉的直接衝擊裡,實力才是一切。不想讓毫無意義的“小蟲子”來惹怒你,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實力擺在外麵,讓彆人一眼就看出來你並不好惹,這樣能夠清淨不少。
顏君陶眼饞的看了眼排在自己前麵不少仙的俠客打扮,最終還是妥協了,容兮遂說的確實有道理。在審美和麻煩之間,他選擇了不要麻煩。
在大太陽下麵站了大概一個半時辰,門口的隊伍終於輪到了顏君陶。
當顏君陶在登記表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時,一個石蕖紋飾緊跟著就出現在了他的名字後麵,這代表了他是一位被大道所承認的殿下。
守門的天兵看到那紋飾的時候都驚呆了,在一陣交頭接耳後,整個守門的小隊都傳來了騷動。
最終,一個類似於隊長的人物跑了過來,直接把顏君陶請到了一邊,對顏君陶準備開始進行長時間的勸說。
太荒最近天氣異常,很不穩定,顏君陶這種殿下明顯和那些缺錢的亡命之徒不一樣,如果顏殿下和他的朋友……
“不是朋友,是道侶。”顏君陶重申,“我們很快就會舉行儀式。”
對於顏君陶來說,同意交往,四舍五入基本就約等於訂了個婚,等救出道主,聯係上筆耕聖人,所有的家人到齊了,他就該和容兮遂合籍了。
容兮遂控製不住的偏頭看向顏君陶,用極大的克製才沒讓自己把太多的激動表露出來。
“不管是什麼,如果你們隻是為了追求刺激,或者是和朋友打賭,甚至隻是為了維護麵子,那我勸您一定要慎重,太荒和您以往接觸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一樣。它不是一個秘境,亦或者是換了一個城市,它是……”
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個世界。
在太荒那一頭的結界外,大風呼嘯,黃沙漫卷,一頭渾身黑的發紫、體型猶如巨鯨少年的大鳥,正虎視眈眈的看著結界門口,等待著今天第一頓美味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