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不用跑了,我會把你和你的酒樓暫時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不要驚慌。”
“多謝。”老板娘對顏君陶抱拳,也沒和顏君陶客氣就答應了,畢竟在這種爭分奪秒的危急關頭,客氣就不是禮貌而是磨嘰了。有再多問題都可以留到後麵說,現在多拖延一分鐘,就有可能浪費的是隨後顏君陶多救一條命的時間。
等囫圇著裝好了人,顏君陶和容兮遂就齊齊飛去上麵找到了副城主,對方如一根定海神戰的紮在天上,帶給了所有人打從心底裡的自信。
他們可是邊城人,整日和上古異獸、沙獸爭資源的人,怕個鬼啊!
綠色的結界隻會攔住進來的東西,並不會攔住出去的東西。而如今和顏君陶前後飛出來的仙,都是身經百戰的賞金獵人,他們在接受邊城這麼多年的優待的同時,也已經做好了為邊城戰鬥到最後一刻。
“發生了什麼?”顏君陶開門見山問副城主。
“獸潮。”果然隻可能是這個回答,“史無前例的大獸潮,之前毫無預警。”
副城主手上多了一柄不知道有什麼用處的金色權杖,他看上去胸有成竹,但他對顏君陶卻還是選擇了說實話,因為鎮定是為了安撫彆人,對待可以依靠的有生力量還是要把危險的情況說清楚的,他不能讓彆人稀裡糊塗的為邊城拚命。
顏君陶的記憶也終於聯係到了上輩子。
亭晚告訴過顏君陶,每一次重大的獸潮來臨都會記錄在案,特彆是死傷慘重的,甚至會在其後的很多年舉辦紀念活動。
而在亭晚告訴顏君陶的幾次比較重大的獸潮裡,前後時間最接近的就是……邊城城主身受重傷的那一次。幾乎半個邊城全部被毀滅,那已經不能用死傷慘重來形容,而是慘絕人寰。邊城損失了大量修為高深的賞金獵人,副城主戰死,城主重傷。
當時亭晚因為要趕回去救宅老,並不在邊城。這一次卻因為宅老提前獲救,亭晚一直留在了邊城養病,反而沒能離開。
命運就是這樣的因果鎖。
這本來隻是亭晚告訴顏君陶的一個隨便的背景,因為當時亭晚話裡的重點是,獸潮之後的邊城百廢待興,湧現了很多後來的人才,亭晚也是其中之一。邊城就像是它孕育的那些賞金獵人一樣,遭受再大的衝擊,隻要有一線火種,就能重新站起來!
但這輩子……
當顏君陶直觀的感受到這一場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獸潮時,他才意識到,他並沒有辦法隻是把這場突如其來的戰役隻是當做一場背景。他想這些本應該在戰役裡壯烈的犧牲的人活下去,繼續在未來創造屬於他們的傳說,而不是隻有一句“英勇就義”。
顏君陶微微低頭,他開始覺得,也許這才宿命裡讓他來到邊城的原因,他真正能做的、也該去做的,正是這件事!
冥冥之中仿佛就是這麼定下來的。
“獸潮來的時候,請所有人回去吧。”顏君陶的聲音不大,卻有力而堅定,敲在了每個人心頭。
讓想以為自己幻聽了的仙們都沒有辦法去否定顏君陶的話,他真的這麼說了,在這種所有人都很清楚他們是九死一生的時候,他說,請所有人回去吧。
回到城裡,回到結界裡,回到最安全的地方。
“你不會是想……你一個人?”副城主看顏君陶的樣子就像是在看怪物,他很清楚這種時候顏君陶如果沒有很大的把握,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他也剩下了問顏君陶“你在瞎說什麼”的口舌。
“還有我。”容兮遂長歎一口氣。
容兮遂是真的想不明白顏君陶為什麼要為了這麼一座和他們毫無瓜葛隻是路過的城市拚死命,但總歸是他不可能放著顏君陶卻也不管的。獸潮這種東西有被龍族大軍壓境可怕嗎?沒有的話,他還是能夠應付的來的。
準聖的力量隨著容兮遂的話,蔓延到了整個邊城,但卻並沒有停止,反而如一並鋪開的利網,直插正在前來的獸潮腹地。
如果可以,容兮遂甚至想讓顏君陶也回來,他來搞定。
但很顯然顏君陶是不會同意的,所以,就讓我們來搭檔吧,在上古的時候因為弱小而被迫不得不離開容兮遂,其實一直都是個心結,恒固在顏君陶的心頭。
如今,就讓我們來用這一場獸潮解開心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