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 在這種關鍵時刻,邊城城主是打死都不可能說實話的。輕則給顏君陶一個考驗再說, 重則什麼都沒有來得及說, 就帶著遺憾去世了,甚至會引發後來的種種誤會與麻煩。
這樣才是一個套路的正常發展。
但是吧……麵對城主的提問, 還真就給顏君陶蒙對了。
顏君陶其實也就是按照他看到的話本順口一說:“這是事關天地存亡的大事。”任何一個修仙故事,來到最後的地圖,主角肯定是要走上拯救世界的不歸路的。甚至可以這麼說, 不拯救個把個世界, 出門都不好意思和其他主角打招呼。
雖然顏君陶並不覺得他是什麼故事的主角,但他還是試著這麼猜了一下, 反正猜錯了也不過就是付諸一笑, 表示自己在開玩笑。
哪裡想到,還真的讓顏君陶就這麼猜中了。
城主那邊既意外,好像也不是那麼意外的眨了眨自己的第三隻眼睛, 聲音還是那種空靈中透著兩分溫柔的道:“你果然知道了。”
“嗯, 略有猜測。”顏君陶也很能穩的住場子,哪怕內心已經慌的不可思議,但詭異的就這麼接上了自己重生前的遭遇與思路,他正襟危坐, 試著對城主道, “我有很可靠的消息來源, 若我們不做什麼,很快連大荒也會被毀滅, 屆時日月無光,輪回失序。”
真正的眾生皆苦。
“!!!連大荒也?”邊城城主三隻眼睛都同時睜開了。
“對,聖人也會儘數卷入,並無力阻止。”顏君陶發現他如今終於能把那些他知道的未來說出來了,但卻還是不能說他是重生的。曾經他以為大荒完了,下界和上界並不會被卷入,畢竟大荒已經算是超然物外之地。但是如今看城主的意思,貌似並不是這樣。
“也對,隻有大荒先完了,下界和上界才會失去倚仗,被逐步侵吞。”城主低頭沉吟,好像他被打開了什麼全新的思路,“怪不得大人會那麼著急。”
如何消滅聖人,邊城城主這種程度的人還是不知道的,甚至連顏君陶也不知道。
但很顯然如今的結果就是有人在惡意針對大荒的聖人設局,然後造成唇亡齒寒的局麵,繼毀了大荒之後再來專注對付下界和上界,很顯然他們頂多也就再支撐個千八百年的,最多不過萬年。
而勾陳那麼著急,自然是擔心早已經飛升大荒的筆耕輟。
然後,顏君陶就學著容兮遂,不著痕跡的把他想要知道的都從城主口中套了出來,類似於勾陳到底知道了什麼。
其實城主對於自家的勾陳大人了解的也不算特彆深刻,他隻知道勾陳當年從人祖之墓裡帶回了一件東西。
而因為那件東西,讓勾陳發現了很不得了的秘密。
也是因為那個秘密,導致本來打算哪怕忍受時間粒子的侵蝕,也要一直和筆耕輟在一起的勾陳,最終下定決心回到上古,屠儘了自己的本族——魔族。
僥幸活下來、一直藏到了望楚仙朝時期的那幾個魔族,也已經被勾陳儘數毀滅。
但那卻並不是一個時代的終結,反而像是什麼的開始。勾陳一直在為此深深的自責,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顯得十分焦慮。並利用時間長河無數次的回到不同的時間點,像是在尋找什麼,又像是在想要改變什麼。
其中太荒的建立,就是勾陳利用時間長河搞出來的。
邊城的城主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從建立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是服務於勾陳的下屬之一,他沒有對顏君陶交待自己具體是什麼成精,但他擁有真正的長生不死之軀。
為了不引起仙界的恐慌,邊城城主才會一代又一代的偽裝自己。再簡單點來說就是,爺爺是他,爹是他,兒子也是他。副城主倒是真正的一代換一代,哪怕是副城主也並不知道城主始終是一個人的秘密。
“我奉命在此駐守。”
“守?”顏君陶皺眉,“你在守護什麼?”
“我不能說。”邊城城主搖搖頭。不是不願意告訴顏君陶,而是確實不能宣之於口,他為了鎮守這個東西,需要一直待在太荒,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