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子都大差不差,隻有她。
不一樣。
遊景瑤不知道月長風為什麼如此失神,也不敢追問,隻是默默地將小碗裡的湯圓舀起來又放下,像是給小湯圓們洗澡。
月長風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輕咳了兩聲,雙指拈起青瓷茶杯抿了口,臉上重新浮現一個儒雅的微笑。
遊景瑤覺得月長風許久不出聲有些尷尬,咳嗽了兩聲,找了個問題:“長公子殿下,我有一個疑問。”
“請講?”
“長公子殿下大老遠就能嗅到我身上有月少主的氣息,”遊景瑤低下頭嗅聞著自己,抓起襟口在鼻尖吸了吸,“我身上……月少主的味道很濃嗎?”
月長風微微滯了一下:“是的,的確很濃鬱。”他轉而又問,“這般濃鬱的氣息,我在塵卿宮內都不曾聞到過,遊姑娘身上是如何染上這麼重的氣息的?”
遊景瑤撓了撓腦袋,或許是心想反正是月塵卿的大哥,有什麼不能說的,而且都交代完了,於是她誠實地回答:
“噢,可能是因為我這幾天一直睡在月少主的狐尾裡吧,所以才全身都是他的味道。”
月長風一瞬間瞳孔渙散。
他聽錯了嗎?
睡……睡在……
塵卿的狐尾裡?!
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遊景瑤撓了撓腦袋,忽然又意識到什麼,又開始慌張解釋道:“長公子殿下,你可千萬彆又想多了!霰雪峰那個冰晶宮裡麵非常寒冷,是月少主心地好,怕我被凍死,破例讓我在狐尾裡休息而已!真的!騙你我是小狗。”
剛說出來遊景瑤自己就扶額了,她真的是小狗。
而月長風無意識地抿著唇,已然靈魂出竅的樣子。
塵卿從不讓女子近身,更是不可能讓彆人觸碰它的狐尾。
狐尾對於狐族來說是非常私密且高貴的,一切隆重的儀式都會涉及到狐尾,例如成年禮會為狐尾洗禮,成親儀式中最重要的一項是交尾,失去一段壽命可稱作是斷尾,等等。
普通狐族尚且如此,青丘狐主的狐尾更是無法言說的高貴,那幾乎是無上神器一般的存在,外人絕對不能觸碰。
這位瑤瑤姑娘竟然在他狐尾裡睡覺……
月長風雖然心中已震驚到麻木,但是表麵不言,鎮定地繼續套話:
“那這七日來,塵卿有與你說話嗎?”
“說呀,我問一句,他就答一句,我們聊得很愉快,長公子殿下不用擔心。”遊景瑤笑眯眯道。
月長風喉結上下滾了一下,愈發無言。
遊景瑤有些遲鈍,看月塵卿表情實在太不正常,有些緊張地問:“那個,月少主平時是不愛說話嗎?”
“自然,”月長風艱難道,“塵卿少言寡語,連和我這個兄長都鮮少說話。”
遊景瑤心裡咯噔一下。
月塵卿不愛說話。
“那……月塵卿讓人碰他嗎?”她聲線隱約含著絲絲顫抖。
月長風神情複雜,說話的語速都慢了:“自然不可,塵卿非常抗拒與人有肢體的接觸。”
遊景瑤心裡又是咯噔一下。
完了。
剛才她說了什麼?
她說自己在月塵卿狐尾裡睡覺。
月塵卿不喜歡彆人碰他,可是這些天她又是給他順毛,又是在他狐尾裡睡覺的,他一定膈應至極。
當時沒發現不對,肯定是因為月塵卿忌憚著冰藤才一直忍著不發作。
她這是觸犯了多少天條啊,月塵卿這段時間被迫忍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利用完她不得把她直接殺了?</